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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摇头叹息道:“若不是它的树皮有毒,奴婢还想着能不能回去种两棵。”
她狭促一笑,“秦大人说合欢代表夫妻美满,奴婢看着就很像圣人和主子呢。”
林云熙浅笑摇头,“这话你我说说就罢,圣人和皇后才是真的夫妻。”
青菱低眉掩口,福一福身,正色道:“是,奴婢记下了。”
林云熙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还有,你道秦路说的单单指毅亲王夫妻情深?”
青菱碧芷不解,对视一眼,碧芷缓声道:“奴婢似有耳闻,毅亲王府里的平阳湖畔,也载满了合欢花,毅亲王妃不受宠爱,府里也只有一个先王妃留下的世子,再无旁的儿子……”
林云熙“呵”
地一笑,起身走近水榭边的扶栏,伸手将手中捏着的花瓣抛入太液池绵绵的水波中,擦掉掌心微红的花汁,声音冷凝,“合欢花可宁神,树皮却有毒,若是以皮代花入药,会如何?”
青菱碧芷一震,蓦地抽一口冷气,青菱喃喃道:“合欢皮……那是用来打胎的……”
林云熙曼声道:“或者毅亲王没那么心狠?用对了时间和药量,留下孩子也是可以的。”
她神情恹恹,半是厌恶半是倦怠地道:“先王妃……是昔年简王之母贵妃严氏的亲侄女,有这么一个王妃,想必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吧。”
青菱碧芷两人面面相觑,脸色很是难看。
水榭里一时寂静,唯有风声飒飒。
林云熙眉眼含着冷冷地讥诮,严氏早在简王叛乱是被抄家灭族,毅亲王世子没有母家,能倚仗的只有庆丰帝;而对于这样一个毫无退路、不得不依附自己的侄子,庆丰帝绝对是愿意倚重的。
继妃卞氏只得一女,他日毅亲王去世,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继子——卞氏十有□会成为世子的助力。
上有圣人照拂,下有卞氏相助,依此下去,毅亲王一脉足可保三代荣华,甚至更长!
毅亲王当真是好谋划、好算计!
将儿子绑在圣人这条大船上,还怕没有富贵前程么?!
她隐约记起前几年毅亲王妃有孕小产,隐约听闻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彼时林夫人讳莫如深,只言语隐晦地道:“合欢……我还真当他情重呢,原是个心狠的。”
董嬷嬷在一旁劝,“终归是天家的事,夫人也不必太过计较。”
林夫人冷笑,“我只为先前阿苏不值而已。”
若不是秦路如今提起,她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林云熙只觉得那隐隐刺骨的寒意许久难以消退,秦路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毅亲王之用心良苦,旁人怎能体会?!
根本无法体会!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不是么?
林云熙摸摸隆起的小腹,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心间涌动,静谧而温馨。
她的孩子还没出生,毅亲王也不过四十出头之数,继王妃想来也很难甘心吧?更何况毅亲王是阿爹之敌,于她也是敌意居多,无论是真还是假,她不能叫一个与她敌对的总是王爷掌着实权,并随时准备着与她作对!
秦路既然卖了她一个好,她又怎能错过!
碧芷张了张嘴,嗫嚅道:“那秦大人……为何与主子说这些?”
林云熙坐下来喝一口蜂蜜水,淡淡道:“他自到我宫中不得用,哪能不急?自然是要千方百计引得我看重才是。”
碧芷想了想,轻声道:“毅亲王与侯爷素来相恶……奴婢记得,继王妃也失过一个孩子,王妃年轻定然不甘,若是再得一个儿子……”
青菱“啊”
一声,“毅王虽然手段狠辣,可是……府中并不一心,是不是?只要挑起继妃,毅亲王那里就有了破绽;只要有破绽,到时候总有办法的,是不是?”
林云熙拍手笑道:“还算没辜负我一番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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