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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唬了一跳,忙起身与毅亲王妃见礼,含笑温和道:“王妃怎么亲自抱着他过来?这孩子如今重得很,王妃当心手酸。”
又轻斥一旁的乳母嬷嬷,“都怎么当得差?累着王妃怎么好?”
几人低头正要请罪,毅亲王妃连连止道:“昭仪不要怪罪她们,是我自己要抱的。”
她轻轻一叹,眉含轻愁,仿佛似隐忍,“皇子生的玉雪可爱,我很喜欢,忍不住想多抱一会儿。
又怕您担心,就亲自来了。”
林云熙笑道:“也是王妃与他投缘呢。”
客了气几句,毅亲王妃恋恋不舍地看着孩子,极为小心地摸了摸他娇嫩通红的脸蛋,方才告辞。
这一晚庆丰帝宿在昭阳殿,林云熙和他已有快一年未曾亲近,情意绵绵,欢梦绮丽,正是欲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
紫铜青鸾烛台上红烛灿灿似星光点点,濯然生辉,烛泪滴滴垂累凝结如珊瑚株,红罗帐暖,鸳鸯羞枕。
折腾了大半夜,守在层层落地通天绡金鲛纱帷帐外的宫人们才渐渐听不到动静了,不一会儿又传来要热水梳洗的吩咐,整个栖云轩悄无声息地忙碌起来。
次日醒时已过了卯时,两人都卷着被子打哈欠,林云熙懒懒地靠着庆丰帝不想起,后者一把揽过她到怀里,揉揉她柔顺的头发,“累不累?再多歇一会儿?”
她迷迷糊糊挥开庆丰帝的手,“时辰不早了,您快些起吧。”
然后脸上被捏了一下,她斜过眼瞅他,庆丰帝坐在边上含笑看她,“小没良心的,这么急赶着朕走?”
林云熙瞪大眼,到底是谁没良心把她折腾得这么惨?
庆丰帝见她晨起脸上粉嫩粉嫩的还留着两道褶子印,双眸盈盈湛然若神光婉转,心头一动,俯□在她唇边偷个香,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了。
林云熙捂着嘴满脸通红,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面他还做得这么坦然,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
立春过后天气渐暖,东风飒飒,鹂鸣莺语,垂柳如碧玉丝绦。
窗外那树青芝玉蝶梅尚未落尽,玉兰已开的芬馥如云,皎皎如银花玉雪,绰约似琼英素娥。
她披衣起身,隔着窗摘下一朵尽态极妍的玉蝶梅簪在鬓边,听青菱笑吟吟道:“主子,小皇子来与您请安了。”
方洗漱用膳。
孩子还睡着,她抱着宝宝戳戳他肉肉的下巴和小嫩脸,又亲一亲。
宝宝在她怀里挣扎了一下,两条淡淡地眉毛皱起来,大有要哭的趋势。
林云熙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哦哦哄了两声,不闹了。
小心翼翼地安置到床上,宝宝四仰八叉地睡成一个大字,小胸脯一起一伏,霸气无双。
她看了就笑,小声吩咐青菱去取了一床彩绣福寿如意的茜红云锦薄被来给他盖好,冷着脸敲打了伺候孩子的乳母嬷嬷几句。
一应侍奉的人都是早早挑选预备好的,但事关她的宝贝儿子,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又见时辰不早,这才整顿衣衫,去给皇后请安。
这是开年头一回往重华宫去,她掐着点儿进了正殿,大半嫔妃都已在座,正陪着皇后说话,见她进来,殿中霎时一静,而后众人连忙起身,福礼道:“昭仪颐安。”
林云熙颔首回礼,远远看见皇后脸上收敛起轻松的神情,背后也微微挺直,唇角一扬,反而笑了,缓缓上前两步,向皇后微微屈膝福身,“妾身向皇后请安,皇后颐安百益。”
皇后含笑虚扶道:“妹妹快起来,不必多礼。”
她下手左右便是敬婕妤和忻贵仪,没有空位,又忙叫人添座,面含愧色道:“他们翻年时换了新椅子,你长久不来,倒是我疏忽了。”
林云熙双眸微敛,皇后左右不过七八张椅子,都是五品以上方能坐的,其余嫔妃不过坐在绣墩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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