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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后主持中馈,静芳仪、李美人安置在左右偏殿,各有太医、宫人侍奉,一应涉及事端的宫人全都关押起来,顺贵人亦不免被罚在正堂地上跪着,那几个无名无分的小主更是退到了屋外炎炎烈日之下。
李美人已然落胎昏厥,庆丰帝隔着碧纱橱看了一眼,脸上木无表情。
皇后福一福身请罪道:“都是妾身疏忽大意。
美人怀胎堪堪一月,这几日又不到请平安脉的时候,这才未能及时上报。
妾身看顾皇嗣不力,请圣人恕罪。”
庆丰帝并未再往另一处去看静芳仪,冷漠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微微踌躇了一下,“芳仪和美人略有争执……”
“嘴上争几句就能气得人小产?!”
庆丰帝截断道:“朕怎不知宫里还有如此口齿伶俐之人,单凭说话能说得人跌倒不成?!”
指着跪于屋中的顺贵人,“你说!”
顺贵人颤抖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开始两人确实不过嘴上争辩,然而与李美人同来的几人不依不饶,静芳仪原就因胎象不稳需静养,被几句话气得脸色发白,肚子都痛了,命宫人将几个所谓的小主拖出去掌嘴。
那边哪里肯就范?两头争执地几乎要打起来,推推搡搡间静芳仪被撞倒,李美人站在台阶上不知被谁拉了一把,一脚落空,跌在地上。
顺贵人呜咽着叩首道:“都是妾身无用,没能拉住两位姐姐。”
庆丰帝见她鬓发散乱,衣衫蒙了尘土,袖子下露出的手上竟都是擦出的血痕,已快凝结成痂,不由问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顺贵人支支吾吾不答,一旁忙有宫人跪道:“主子为了接住芳仪,不小心擦伤了手。”
庆丰帝挑眉看看皇后,皇后勉力一笑道:“多亏了顺贵人垫在静芳仪身下,芳仪虽受了惊吓,却没有大碍。”
看向顺贵人的目光隐隐锋锐如刀,胆子大了,竟敢弄出这些幺蛾子,是吃定了她因二皇子必定会保生母吗?!
庆丰帝冷哼一声,“既伤了手,怎么还跪着?”
冲着那宫人道:“还不扶你主子下去休息!”
皇后面色铁青,暗暗深吸一口气方按捺下去,露出愧疚的神色,歉然道:“是妾身不好,方才气得糊涂了,居然不曾留心。”
连连招呼太医宫人道:“快扶贵人去西间躺着,太医好生去瞧瞧,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女儿家,千万别留下什么伤疤才好。”
庆丰帝冷冷瞥了皇后一眼,语含薄怒道:“那几个生事的在哪里?”
皇后知庆丰帝说的是那些和静芳仪大打出手的小主,忙道:“她们以下犯上,妾身已责令掌嘴三十,罚去外头跪着了。”
庆丰帝懒得再一一审问,尽数推给了皇后,“为首的杖毙,其余的打发去暴室。”
皇后应诺,小心翼翼开口道:“那李美人骤然小产伤身,只怕日后有碍子息……”
庆丰帝皱了皱眉,淡淡道:“罢了,也是她没福气。
来日晋封时一并封为贵人。”
“圣人可还要去看看芳仪?”
“不了。”
复又想起什么,目光冷漠而森然,“她那里的宫人护不住主子,都撤了吧,李氏那儿也一样,明日朕会叫殿中省补上。
还有,芳仪既动了胎气,好好养着,无事不必出来。”
皇后神色一僵,勉强笑道:“是。”
欠一欠身,“妾身代两位妹妹谢过圣人。”
庆丰帝又问了太医几句,转身便往玉华殿去了。
林云熙奉上茶水,微微惊讶道:“圣人不是去浣花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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