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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还万万不够格呢。”
听了她这番话,旁边几桌的人均开怀大笑起来少人都来向她回敬,直称严家大小姐度量不输男子一分。
她揽杯冲孟廷辉笑道:“孟大人千里劳顿,救我青州知府沈大人于乱军手中民女便代城中百姓敬孟大人一杯!”
饮毕,她才移眸去看沈知,脸笑容未变,道:“一逢年末,铺子里的事儿就忙不完,沈大人还恕民女先行一步,不扰诸位雅兴。”
说罢,便撩裙起身,唤过严府小厮,陪她一道出门去。
沈知自始自终未看她一眼,待花厅巧门一合,才对众人笑笑,示意大家继续宴饮。
孟廷辉食之无味,总想着要在走前再与严馥之一叙,正欲起身离席出门去追她,却听沈知对众人告恙,说是不胜酒力,还要回去拟备孟廷辉明日启程诸事。
他这一走,厅中热闹之意大减,府衙里的其余官吏们忙撑着面子与商贾们互饮互敬,口中尽是些官腔客话。
狄念也终觉不对,目光迟地看向孟廷辉。
孟廷辉扯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你且坐着,我出去看看。”
说罢,便趁旁人不经意时,悄悄起身从幔子后面绕了出去。
外面一阵冷风袭来,裹杂着细雪碎沫,令她抖了一抖。
地有浅新足迹,朝廊后蜿蜒而去,她便按着那脚印往后走去,可没走多远,目光便凝视住小径另一头,足下缓定。
银雪百步倘佯,二人长袍襦裙纠缠不分。
红裙红得火辣张扬,青袍青得清索漠离。
这对比是如此刺眼,浓洌色彩在这夜色雪芒下令她暂盲,一时垂下眼,竟不敢再多看一瞬。
急急地扭头就走,沿原路回了花厅。
彼为何情,不殊与道。
她心头微恻,嘴角却轻扬。
顿时觉得,那二人之间有何故事又会有何结果,都不再与她有关,她亦不再在乎。
启程当日,沈知出城相送三十里,却是一路无言,只递了封折子与她,请她回京呈与皇。
她虽知此事逾矩,却也未拒,暗下收了折子,与青州府官吏
之后,便由狄念所率亲军护送归京。
路虽然日日在赶,可寒雪之冬远途难行,京中的正旦大朝会仍是被她错过了。
到京之时,已是正月初九的子夜时分,外城兵阙远见亲军旌仗,慌忙开门相迎,当下又遣人快马进宫去报。
外城街道满是喜庆之象,纵是在深夜冷氛中,她依然能够嗅出那糯酒甜香之味,心底也跟着软了醉了。
她明明生不在此地,可却觉得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与狄念及一众亲军将士们在内城南门前告别,便与闻报来接她的孟府小厮一道入城回府去。
小厮见她安然,脸兴高采烈的神色,平日里惧她不敢多言,此时却也变得话多起来,直在车前嚷嚷她不在京中时的大事小事,又说她在潮安平乱之事已经传遍京中的大街小巷,人人称道。
最后又悄声暗道,皇封的东西全在府里堆着,就等她回来去看。
她一听见那二字,就满心忐忑起来,脑中只想着那一张黄宣的话,身子偎进车软垫中,脸竟然就这么红了。
回到府里,洗去一身风,吃了点东西,便熄灯歇了,也未着意去看他究竟封赏了她些什么。
宫一夜亦未有信,安寂得令她几乎就要觉得,他根本不知她已回京。
翌日天晴,等她醒来时,已近午。
正十,皇该依祖制御幸金明台,率朝中百官观看诸军百戏,然而却也未闻宫中有人传她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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