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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想也没多想,就道:“好,我这就去——立刻出发,我实在想见他。
有一些疑问,多少年了,只有他能解。”
我决定得如此之快,很令铁天音感动,他拍了拍身边的公文箱:“这件事——”
我道:“正如你所说,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就像当年我从印度回来一样,到现在,又苟安了好些年。”
铁天音取过纸笔,写了在德国的地址。
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但是转念一想,大可以去问铁旦,何必问青年人,有很多事,小孩子是不懂的。
我也想好了,先到德国,和铁旦畅叙几日,再直接到苗疆去。
我算是最没有俗务缠身的人,想去哪里,就可以动程。
可是有时,也不免有点意外。
就像这时,我和铁天音才分手不久,温实裕就找上门来,愁眉不展,好一会没开口,只是把指节骨捏得“拍拍”
作响。
看他的样子,自然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而且,我还可以肯定,他要说的话,一定是异想天开的非分之想。
他这种为难的神情,多半也是伪装出来,博取我同情,希望我可以答应他的请求。
所以,我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看他可以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就要出远门,总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我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忙着,温宝裕像影子一样跟着我,仍然不开口。
过了一会,他才道:“有远行?”
我只是“嗯”
了一声,算是答应,又过了一会,他再问:“到哪里去?”
我“哈哈”
一笑,把他吓了一跳:“德国。
这就动身,你有什么话,要快点说。”
温实裕这才长叹一声:“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不等他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既是不情之请,免开尊口。”
温宝裕大声道:“不情之请,是我的私语,对我母亲来说,却合理之至。”
听得他这样说,我不禁大是讶异,事情怎么会和他的那位令堂大人扯上关系的?
我向他望去,示意他可以进一步解释。
以温宝裕的性格而论,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应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了。
可是这时,他在得到了我的示意之后,仍然愁眉不展。
可知事情必然不寻常。
我又向他作了一个手势,又一次示意他有话尽管说。
他这才又冒了一句话出来:“都怪我和我舅舅多口。”
我又呆了一呆,先是他的母亲,又是他的舅舅,我实在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就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才参加完家族会议?”
温宝裕长叹一声:“实对你说了吧,我,我母亲,舅舅,三个人在闲谈,忽然谈起了你——”
我一扬手:“且慢。”
温宝裕的舅舅叫宋天然,我是认识的,在一桩奇事之中,宋天然曾被东西方两大阵营的特务,误会成一个神通广大之极的同行而遭到绑架,温宝裕和他闲谈,谈到了我,还可以设想。
可是,温宝裕的母亲,那位美丽而又肥胖的温门宋氏,我想绝不会在闲谈中提到我。
因为我和她,虽然一起生活在地球上,但就像是两个不同星体上的生物,绝无共通之处。
她也决不会在对牛黄狗宝、鹿茸虎鞭有兴趣之余,对我也有提及名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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