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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栓的心确实寒透了,冷得发颤,他甚至不啻以恶意怀疑,王海富做这件事大哥是不是早知情的?也许长鸣一死正好称了他和杨长军的心了。
杨树栓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没看杨树根,走到沈汉雨和其他大队干部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不指望能让害长鸣的人得到惩罚,只求大队长和各位能还长鸣一个清白,他不是自己想不开的,他哪里能抛得下我这个老父亲和他妹子,他是被人故意推下河的啊——”
说到最后,杨树栓老泪纵横,看到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堂堂汉子,在他们面前如此低声下气求人,只要良心还在的人没有不触动的。
“爸——”
杨长鸣没想到杨父会这样做,赶过来搀扶,眼眶也不由地发红。
“杨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沈汉雨反应也快,慌忙拦住杨树栓,“你可是咱们队里的老党员,又是带伤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你的腰不该冲咱们弯下,你放心,你和长鸣的委曲我们一定会给你们澄清!”
“不错,杨二哥,你这一弯腰可折杀我们了,沈大队长说得对,这事该查,应该狠狠地查!”
其他人也看得不忍,尤其是沈汉雨点明了杨树栓的身份,那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欺负不当回事的人,真要让他向武装部的同志汇报了,他们这些人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二弟!
我没说不相信长鸣的话,没说不查,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杨树根试图挽救道。
杨树栓拂开他的手,无限悲痛地说:“就因为太了解你的心思了,你是不是要把长鸣逼死了你才能放心?”
沈汉雨震惊地看向这对兄弟,这里面有什么不了解的什么内情吗?杨树栓现在明显跟杨树根有分歧矛盾。
不过他其实也清楚,杨树根这个支书虚伪得很,表面文章做得很好,实际的行动却并没有多少,对他亲二弟的照顾还没有对邻村王家的照顾多,他可做不到杨树根这般狠的程度。
“拜托大队长和各位干部了,长鸣,我们回家。”
杨父不再看他亲大哥,转身离开。
看到林香巧,杨父停了一下:“好姑娘,这次叔叔替长鸣谢谢你站出来给他作证,这是你第二次帮助长鸣了,杨家记住这个恩情。”
“不,不,我没做什么。”
林香巧慌忙摆手,哪里受得了这个,杨父在她眼里可是长辈。
“我们一起走吧。”
杨长鸣轻声对林香巧说。
“好的。”
林香巧鼓起勇气看了杨长鸣一眼,低低地应了声,然后老实地跟在两人身后。
她也不知怎的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当着这么多大队干部的面说出实情,可是不说出来的话,她这心里永远过不了自己的一关,而且说出来后,心里一块包袱也卸掉了,否则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难受。
她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跟杨长军的亲事没成,否则嫁进这样的人家,她不敢想以后。
樊鹏走在最后,心里对林香巧也是佩服的,以前觉得她脾气挺软,以为是没多少主见的姑娘,不想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关键时候比一些知青还要勇敢。
“二弟!”
杨树根在后面叫道。
杨父脚步只是顿了顿,然后便继续往前走,头也没回一下。
杨父叹了口气,将他与杨树根之间的矛盾说了,包括杨长鸣的身世,惊得杨红梅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长鸣竟不是二哥的亲生儿子,而且这事她二哥和她父亲一瞒就瞒了这么多年。
可这些年她一直将长鸣当亲侄子看的,再说长鸣的外家对杨家又有救命之恩,她心思简单,换了她在那样的情形下,也会把孩子抱回来当亲生的养着,何况原来的二嫂比那大嫂好太多,帮了她许多忙,要不是生孩子时亏了身子,哪可能那么早去了,二哥一家的境况也会比现在好得多,那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想到大哥做的事,杨红梅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大哥他现在竟变成这副样子,要是咱爹还在世,非得拿棍子把他的腿打断不可!”
她爹是多注重品行的人,哪怕日子过不下去,这人也不能丢了良心,“不行,我要去问问大哥,他这段日子夜里可睡得安稳?也不怕爹夜里会来找他算账?”
杨父连忙拉住妹子:“红梅,我跟你说清这件事可不是让你找大哥去闹的,闹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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