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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桓帝时期他就连年南下侵扰汉帝国北疆,桓帝不胜其扰,又因为西北战事吃紧难以抽调兵马讨伐,就想采用和亲的方式来安抚他,这也是汉帝国统治者一贯的手段。
结果这个檀石槐还真是个人物,面对汉帝国的怀柔政策坚辞不受,不要封爵不要女人,就是要劫掠,愣是叫桓帝没有办法。
他不仅拒绝了汉帝国的怀柔,还坚持年年南下侵扰汉帝国边疆,汉帝国一直拿他没办法,直到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做的太过分,导致灵帝大怒。
而正巧在此时破鲜卑中郎将田晏犯了一点法,要被治罪,为了逃避罪责,就出钱贿赂中常侍王甫,说动了灵帝,出兵北伐鲜卑,想着将功折罪。
又正好汉帝国在西北战事大体平定,得到了喘息之机,鲜卑也实在是过分,于是灵帝估算一下没什么问题,下令出兵北伐,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北虏。
臧洪的父亲臧旻担任匈奴中郎将,在北疆带兵,要打仗,自然责无旁贷,算在了出兵北伐的将领之中。
该说不说,自从汉武帝北伐匈奴大获全胜之后,汉帝国对北虏就硬气起来了,而北虏也一直无法对汉帝国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无论是新莽时期还是东汉,所以汉帝国对北虏的蔑视也是有道理的。
不过此时节,汉帝国刚刚结束了百年对羌战争,国库损耗殆尽,民力消耗极大,正是需要休兵养民的时候,实在也不是重启战端的时候。
而且檀石槐这个敌人也并不简单,统一鲜卑大力发展,手下骑兵极多,战斗力不可小觑。
汉帝国对他的了解和情报搜集并不多,以为带着向导就能直捣他的老巢把他给灭掉,就那么简单。
可是打仗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显然不是。
朝廷反对此战的声音极大,理由不外乎休兵养民和国库空虚这几点,但是灵帝并不在乎,尤其看到反对的都是些士族之后,心中更是厌恶,觉得有必要用『武功』来重振皇权。
群臣劝阻无效,蔡邕还为此忧心忡忡,整个东观校书团队没有一个人是支持开战的。
甚至蔡邕带他去见卢植的时候也谈到这个问题,卢植从专业角度看,也觉得这场战争发起的太仓促,不是取胜之道。
卢植也算是给灵帝一点面子了,觉得这不是『取胜之道』,事实上这的确不是取胜之道。
从四月份檀石槐南下劫掠,七月份下诏出兵,到八月份出兵北伐,除掉两边汇报情况和朝廷商议军机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三个月的筹备时间。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筹备一场战争,在这个时代实在是不能算准备充分。
征调民夫需要时间,筹措粮草需要时间,军队整备动员需要时间,边关政府的配合需要时间,情报搜查需要时间,路线规划也需要时间,凡此种种,没有不需要时间的。
卢植认为他们的筹备太过仓促,但是田晏自持曾经打败过鲜卑人,对鲜卑人相当的蔑视,更兼立功脱罪心切,所以一个劲儿的加快速度准备。
这一快,就容易出错,一出错,万事皆休。
这年头行军打仗没有信息化的辅助,全靠统帅的临时机动,一旦出现突发状况是很考验人的。
卢植非常担心他们筹备的如此仓促到底能不能应付突发局面,更担心檀石槐方面是如何应对汉军的进攻的,总而言之,他并不看好。
郭鹏自然也不看好,他虽然不记得这个时候东汉帝国居然还对鲜卑发起过一次主动战争,但是他不是傻子,他从小接受军事教育,对军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他同样不太看好这场战争。
“这场战事的筹备貌似太仓促了一些,四月份檀石槐南下,现在才八月份朝廷就已经要派兵进攻了,这还不是单纯的反击,是以消灭檀石槐为目标,这个目标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郭鹏如此对臧洪说道。
臧洪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
“父亲给我来信,说这场战争十拿九稳能获胜,因为檀石槐之前劫掠不利,传出了受伤不能行动的风声,此时此刻正好是讨伐檀石槐的最佳时机,要一举将之歼灭,永绝后患。”
郭鹏眉头一皱。
“鲜卑这等部落能够维系统一,全靠首领个人威望,如此一来,首领如果因为战争的缘故受伤甚至是受了不能行动的重伤,一定是严格保密,不能让外人甚至是普通部众知道,又怎么可能让咱们知道?咱们有可靠的内应吗?”
臧洪愣了一下。
“有道理……这种事情摆明了是示弱,怎么可能让咱们轻易知道?内应……我不清楚。”
郭鹏想了想,又看了看臧洪担忧的神情,便摇摇头,拍了拍臧洪的肩膀。
“放心吧,别想太多,咱们能想到,令尊他们一定也能想到,他们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轮不到咱们担心。”
“也对,父亲身经百战,一定早就清楚了,是我多虑了。”
臧洪收起了担忧,重新露出了笑容。
但愿事情真的可以朝好的方向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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