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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抬手取了折子来瞧,不再搭理那太监。
太监忙叩首称是,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他才出殿门,圣人将手中的折子狠狠摔在地上。
戴权小心翼翼过来相劝:“圣人,再忍一时罢。”
圣人冷笑道:“不忍又如何?这宫里何时轮到过朕做主?”
戴权立在旁边不敢则一声。
那太监回去之时,南安太妃正握着元春的手夸她呢,太后在上头含笑瞧着。
听了他传回来的话,一屋子都人怔住了。
半晌,太后扭头去看元春,见她面色惊惶无措,双目茫然,显见什么都不知道,乃问:“莫非你得罪过什么人?”
元春含泪跪下道:“奴婢从未见过圣人面不说,各位娘娘也至多远远瞧过罢了,还是早年刚入宫之时见过慧妃一面。”
太后愈发不明白了:“你父亲率先上折子归还了所欠国库银两,圣人应当极喜欢他才是。”
因看向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自然愈发不名所以了。
她本是受了贾母之托、将她大孙女儿盘算出去的,又想着,府里儿媳妇与孙子如今竟然一条心了,余下的没一个有本事的。
偏那女人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早年自己如何助她扳倒琴思之事悉数忘了、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听。
若能从宫里求这个贾家大姑娘回来做侧妃,她又有荣国府撑腰,也可免得儿媳妇一家独大。
偏如今只得了个侍妾,没有圣人赐婚不说,听这太监的话竟是连嫁妆也没有的,直让领回去!
这与领了个丫鬟回去有何分别?早知道何须费这个脸面。
不由得心下不快,面上还不显,叹道:“既不能得圣上的脸,臣妇也只得领旨了。”
元春登时瘫倒在地。
纵然万般不愿意,贾元春依然被人搀起来,回去收拾了几样东西。
太后本来也不喜欢贾家,只命人赏了她一根簪子便罢。
元春当日便随着南安太妃的轿子一道回去了。
可怜此女本也是一腔抱负,如今竟连个像样的名分都不得。
南安王妃听闻老太妃从宫里替丈夫求了个女官回来当侍妾,已经年逾二十,宫里连件赏赐都没有,以为不过是个寻常的宫女,取笑道:“难道在宫里伺候过几日就能上得去台面了?倒是未必比得上那几个通房丫头。”
因吩咐不拘到后头打扫哪间屋子出来安置了便是。
待她安置好了,又命人带上来一见,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此女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神情恍惚、双目浑浊、没什么精气神儿,那模样登时差了三四分去。
她心中不由得暗自思忖,这位姑姑显见是不愿意来南安王府的,莫非宫中有什么隐秘?只是全无头绪,不知道该如何待她才是,且不好不坏混着罢。
念及于此,忙又含笑道:“王爷往军中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
姑娘先暂在府内安顿着,且候候罢。”
遂又赏了她十两银子。
元春忍着臊磕了一个头,跟着下去了。
直至她走了王妃才想起来,方才忘记问她的名字。
待贾母得了信儿,如轰雷霹顶一般。
半晌才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
王夫人更是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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