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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调侃,说要上晓白楼的资格,倒像是进出宫闱的章服一样难得而等级严明。
晓白楼的第五层,传说无比豪奢,却还没有人上去过,是专为皇族嫡支预备的。”
荣显瞪大了眼睛。
“真的会有皇室的人去么?像我爹爹,我哥哥那样的人?”
未待李延慎回答,却听到船工在外面低语:“已经到了。”
荣显立刻敛起好奇神色,端庄地整理好裙裾,款款步出舱外。
可她照旧不善于稳住脚步,又在登船时趔趄了一步,这一回却是小舟上的李延慎在扶住了他。
他擎住她娇软手掌,若无其事地对她露出善意微笑。
荣显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臂,心中暗骂他轻浮,又想起那日在逍遥亭的情境。
“等成亲以后,我带你去。”
她听到他这样说,低低的耳音,如同被风不经意间捎来一样。
荣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回过头去想斥责他一句,却看到小舟已经悠然地划开波纹,船工的每一次撑蒿,都将他带到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
她摊开手心,方才被塞入掌心的小海棠花铃,尚留存着李延慎的体温。
被桃花染上红晕的潋滟碧水,寸寸漫入眼帘,隔开分立的两人。
而他还立在船头,兴味盎然地对荣显眨着眼睛。
荣显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说不清心中的滋味。
许久,荣显都倚在雕镂花纹的朱漆窗棂旁,出神地摆弄着那个海棠花铃。
香圆在公主身边逡循已久,摸不清她的心思,犹豫要不要去将聂勉真请来。
却听到公主闷闷地开口:“香圆,泉弋现在在哪里?”
香圆这才放心一笑:“菱果裁了香囊送给聂先生,聂先生正在头痛如何回礼呢。
公主闷了么?我去叫他来。”
“等等!”
香圆的话引起了公主的注意,她支起了身子,问道:“她为什么要送泉弋东西?”
“您忘了么?上回在园子里步摇的事,您还说要杖毙了菱果。
虽不是真的,她也吓得不轻,自然要备些心意感激聂先生的救命之恩。”
公主不悦地嘟着樱唇,“那她就感激她的就是了,泉弋为什么要给她回礼呢?”
“自然是投桃报李呀。”
公主蹙眉道:“泉弋不是最爱讲规矩的么。
宫里的规矩许他这样做?”
香圆沉吟片刻,答道:“当然是允许的。
如果不那样做,会被认为是缺乏礼数教化的人,而受人鄙薄非议。”
“即便是最高贵的人,圣上嫔妃公主之类的,也不能例外么?”
荣显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香圆犹疑道:“自然不能例外吧。
太子殿下受了官署的礼,不管多小的官,也要给送份回礼;即便是圣上富有天下,中宫每回得了圣上的赏赐,不也都会写谢表,有时还会回赠一些汤水、小玩意什么的么?就像公主常在念的毛诗里说的,投之以沐桃,报之以琼琚……”
她看着公主渐渐翘起嘴角,惶惑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公主,奴婢说的不对么?”
“不,香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非常对。”
荣显深颔螓首,露出明媚笑颜。
每年上巳,是神策军护军都尉薛克公最紧张的日子。
他一身与和融韶光格格不入的杀伐气质,防备着所有对皇室的安逸乐趣的潜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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