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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昺抬头看是刘黻,略显诧异地指指自己下手的座位说道。
“谢殿下!”
刘黻施了个礼道,屋中的众人也纷纷起来见礼完毕,他才挨着殿下的右手坐下。
“蔡大人,你接着说。”
众人落座,赵昺看着左手坐着的一位身穿六品官服的中年人说道。
“殿下,当日下官召集了泉州城中宗室三千余人、有功名者士子千人,军兵两千和数千宗勇义士共万人出迎圣驾,谁知蒲氏谋反将城门紧闭,遣私兵突然袭击,以致伤亡巨大,当日宗子赵与明、赵若林、赵崇道、赵时碧、赵必功、赵若晋等以下三千人,以进士蔡靖、潘宏等十人为首者千人,军官曾注、周钟等以下官兵数百人和宗勇千人皆在城中殉难,由于人数众多,有名姓者仅有三百二十三人,余皆不可考。”
泉州司官蔡完义黯然说道。
“嗯,黄公子你部如何?”
赵昺点点头又问下一个年轻人道。
“从泉州突围后,与父亲率军护送太后和殿下突围,所领千余官兵在途中伤亡大半,父亲也以身殉国,仅有百余人脱难,由于名册丢失,情形又十分混乱,以致殉难者只有几个军官和不足百人名姓可查。”
说话的正是泉州州将黄克济之子黄显耀。
“元妙大师,寺中殉难僧众可统计好了。”
赵昺擦擦眼睛问坐在其左手的一位大和尚道。
“阿弥陀佛,一副皮囊而已,殿下又何必挂怀。”
元妙宣了声佛号,并不想回答,低头默声诵经。
“殿下,寺中有僧众一千二百五十一人,现在寺院被毁,逃出来只有小僧等四十二人,余者皆死于鞑子铁蹄劲弩之下。”
站在元妙身后的一个大和尚却没有那么高的道行,面带悲愤地说道。
接下来,又有各路出卫宋主的乡勇报上统计的人数,坐在一边的刘黻虽然没有插话,但心中也是不平静,他大概算了一下,泉州之变仅护送太后和卫王一路的人马就近两万人蒙难,其中不乏父子兄弟全部战死者,留下名姓者却只占很少一部分。
而更令人难受的是这些死难者还都曝尸荒野,想想自己都觉难受,作为亲历者的殿下心情可想而知,也难怪他会收留众人,并大张旗鼓的进行祭奠。
“朝中那些人不知道脑子想些什么?”
刘黻心中愤然,这两日朝中有人对于殿下收留义勇之事颇有微词,说殿下此举是沽名钓誉,收揽人心,就差说其有不臣之心了,还将事情告到了太后面前,这也才有了他令他以探望之名前来调查的事儿。
现在不说殿下小小年纪是否能有此心思和能力,就说朝中重臣不也是争权夺利,明争暗斗,将朝廷的军队看做自己的私兵,不肯接受朝廷调度。
恐怕他们此举是担心殿下坐大威胁到自己吧!
而此刻殿下所为在刘黻看来正是挽救朝廷脸面之举,想想无数军兵义勇为了出卫宋主不惜性命,毁家纾难,朝廷却毫无表示,岂不寒了百姓和军中兵将的心,想到此他心中不免愤怒。
但以他对殿下的了解,其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不止是祭奠这么简单,恐怕另有深意……
“王德,你也将突围途中死难的内侍和宫女造册,待时一同祭祀,超度。”
众人禀报完毕,赵昺扭脸对站在身旁的王德说道。
“殿……殿下,他们也在祭祀之列?”
王德有些发懵,结结巴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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