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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啊。”
菱果这样叹息着。
“聂先生你闻,空气里有牡丹饼的香味。”
聂勉真讶异扬眉,一笑道:“你这孩子也有些怪。
宫中什么珍奇的牡丹没有,却不曾见你这样赞叹。”
她轻轻将车帘挑开一线,看着外面渐次被抛在后面的各色摊铺,目光中流露浓浓依恋。
“宫中的牡丹馥郁,是名花倾国的矜贵。
这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只有那种混着冰糖、豆沙的,能逗得小孩子心痒痒的香气。
可是这些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是宫中没有的。”
她转过头来笑着问聂勉真:“难道聂先生也觉得,这是有贵贱之分的么?”
“贵贱都是世人定的规矩。
大梁的开国皇帝,不也是出身草莽么?”
聂勉真说,“在我心中,也许只有喜恶的分别吧。”
“哥哥,你也是性情中人呢。”
菱果浅浅笑了,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听着她唤自己哥哥,聂勉真微微一怔,并不接话,只笑问:“你是想起你兄长了么?”
“我每天都想,哥哥要是活到现在该多好。”
菱果直白地回答,并无柔软的怀念,只是冷冷地阐述。
“那样我在宫中,有什么凶险,总还是有人和我一同承担,拼上性命也会护着我的。”
她又张大眼睛,澄澈的眼神望向聂勉真:“难道你不想他么?”
聂勉真谨慎地思考着如何回答:“我也是很想他的。”
他小心地留意着菱果的反应。
菱果笑道:“你是应该想他。
如果没有哥哥,聂先生恐怕也没有现在这样出息,对不对?”
她语声轻快,好像是在夸奖他,却微微有些刺耳。
幸好此时,辘辘宫车停了下来。
专职侍奉聂勉真的小黄门杨先挑开了车帘:“先生,到了。”
聂勉真颔首,下车,又对菱果说:“下来吧。”
菱果刚欲起身,却听到刺啦一声。
她的裙摆挂在了后面镶板上的一处突起,行动之间那轻薄的绡罗就被撕裂开来,露出一段净白莹润的小腿。
聂勉真忙放下车帘,在外面问她:“这可怎么办,有人带了多余的衣裙么?”
菱果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极羞愧的样子。
“不妨事。
这种绡罗料子本身就不太结实,我随身带着针线,稍微缝起来就好。”
她有些害怕地挽留聂勉真:“请您在外面替我留意,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过来。”
聂勉真应了。
他心中有些讶异,本以为这是菱果的算计,但一时心中也思索不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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