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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的,要是有个好歹,咱们难同布姑爷交待。”
有了点岁数的人想法比较保守,辈分看得尤其重。
蓝笙和容与称兄道弟,两家母亲人伦上尚扯得平,但若是蓝笙和布暖凑成了对,蓝家便自降了一辈,她也就成了阳城郡主的长辈。
日后见了面,座该怎么坐,礼该怎么行,乱了方寸,岂不别扭死了!
容与开脱道,“母亲放宽心吧,晤歌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对谁不是披肝沥胆?他待暖儿好是瞧着我们的情分,定是没有母亲担心的那些。”
“如此方好,他们两个不般配。”
蔺氏说,低下头去抚膝头襕裙的褶皱,“倘或结亲,没有瞒着人家的道理。
暖儿这样的情形儿……便是过门,也做不成正房太太。”
世家大族重门第,重姑娘出身。
单只是像长幼辈那样处,至少还能保全面子。
真要论及婚嫁,过六礼,两家大人总要交集,蓝笙不计较,阳城郡主不能答应。
命运这种事,宁可信其有。
明明上辈子积德,这辈子要富贵荣华一世的,遇上了冲克的姻缘,不说毁了好运势,恐怕连性命都不能保全呢!
何苦讨那没趣儿!
动了真情又没法子在一起,那便是世上最苦的事。
布暖的母亲虽不是她亲生的,无论如何到底比外人贴心好些。
何况还有六郎这一层,不看别的,单看他的面子,也不好亏待了布暖。
容与不语,偏过头,视线茫茫落在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上。
快落山的阳光透过翠竹帘子的间隙照进来,一道一道的,满屋子虎纹似的斑斓。
隔了很久才道,“暖儿是个有分寸的,这话母亲别同她说。
她没这个心思,别弄得反而尴尬。”
蔺氏点头,“我自然不说的,姑娘家面嫩,就是要说也是你同晤歌说。”
暖儿这样可怜!
容与心头骤痛起来,莫非死了未婚夫,余下的几十年就完了么?夏家郎君早殇固然可惜,真正委屈的是布暖,她大好的年华便要这样耽搁了。
辞了母亲出来,信步在海棠甬道上踱,脑子里只胡乱绞成团,下意识的要理一理,却发现完全没有方向。
蓝笙和布暖……布暖究竟怎么想他是看不透,但蓝笙的想法就摆在那里,他之所以要在母亲跟前隐瞒,也的确是怕母亲会责难布暖,她何其无辜,不应该再去担负什么了。
如今又冒出个贺兰敏之,后面不知还要遭遇些什么。
女孩家太漂亮要多生出很多事端来,就像逃命时身上挂满了珠宝,到哪里都叫人侧目。
他冲着浓密的树荫吐了口气,以前整日在军中,生活倒也简单。
目下再要图轻省是不成了,姐姐姐夫把人送到长安来是信得过他,他这个做舅舅的少不得担起父职,还她个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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