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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她的难处,布家家务事多,她嫁过去的头几年过得很不易。
我当年才进沈家,大夫人待我很好,你母亲和我也亲。
后来大夫人撒手去了,那年你母亲才十二岁,她在我身边待了五六年,我拿她当自己骨肉,和六郎是一样的。”
她抚了抚布暖鬓角,“你就是我的亲孙女,你遇着这样的磨难,我怎么能不伤心呢!”
布暖不语,实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扶了她进品字屋的明间里,安顿她坐下,亲自伺候她吃茶用点心。
蔺氏见她一个娇小姐,也不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形容举止颇有大家风范,心里倒是极称意的。
心下计较着要挑个时候,把她的八字带到涤垢庵给主持师太推一推,倘或是富贵的好命格,她娘家几个庶出侄孙、外甥未婚配的,讨了去做个正房也没什么。
知根知底的到底靠得住,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家里亲戚也容易说话。
“昨儿你叶姐姐做衣裳,叫你你不来,看错过了量尺寸的时候。
今儿又把裁缝叫家来,好好做上几件。
你平常穿得忒素静,年轻轻的干什么不穿得艳些?白辜负了大好的年华,可惜了的!”
蔺氏上下打量她,啧啧道,“瞧瞧这等好模样,打扮起来不知是怎么个漂亮法呢!
库里有好几匹新缎子,是今年端午外省官员给的节供,我打发人搬了来,你挑一挑。
过几日要上叶家吃喜酒去,穿得喜兴儿些,给我和你舅舅长脸子!”
门外尚嬷嬷领了几个婢女进来,人人手上托着锦缎,一律桃红水红的广绫,再不然就是织了金的古香缎,真正的满目绮丽不可方物。
“这样艳!”
她只是笑,“我及笄了没有穿过,让我挑我是挑不好的,还是外祖母指一匹吧!”
门上小厮也领了裁缝进园子,过来恭恭敬敬给主家行礼问安。
蔺氏离了座儿嘱咐量尺寸,拣了五六匹料子扯过来,一幅幅衬在她肩头看成效。
她生得白嫩,琉璃美人似的,穿什么都好看。
蔺氏索性撂手不选了,对那裁缝道,“照旧各裁一套,要今年最新的样式,只是袒领做得小些,我们娘子尚待字呢!”
又对布暖道,“衣裳多了不尴尬,不穿的关在箱子里,哪天想起来再翻出来就是了。
横竖料子都现成,没的搁在库里转头忘了,时候一久要生虫子。”
布暖抿嘴笑,“是,听外祖母的意思。”
她对那些缎面不是太感兴趣,尤其是红的,总觉得只有知闲那样丰腴白净的美人才能穿出神韵来。
倒是一匹印花的绉纱颇合眼缘,牵丝攀藤的描金下绽出规整繁缛的深紫色,要是穿上身,一定像根烫了金的茄子。
裁缝托出册子上的纹样来,告诉她这是“水银盘”
,这是“阑干”
,这是“灯果边”
,请娘子挑选。
布暖斟酌了下,随意点了几样就草草把他打发了。
“今儿别回烟波楼了,夜里和我睡。”
蔺氏温煦道,“你来了这些天,咱们没说过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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