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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给季林报仇,昨儿我上清水坊,人家连客都不见了。
和叶三好了一场,临了人家正正经经要娶新妇了,难为咱们小相公,哭得泪人儿似的,造孽哟!”
旁边戴纶巾的那位说,摇了摇头,“这叶三不是个东西,好歹交代一声把那烂摊子打典妥当吧!
瞧咱们小相公手无缚鸟之力,好欺负的么?”
众人喷笑,“贫嘴混说!
人家是官,对那些小倌要什么交代?原就是个玩意儿,玩过就撂。
大不了以后另置个房产养着,想起来睡一晚,谁也不当真。
香火子嗣是头等大事,季林有本事,你叫他生个孩子出来,我料着他要是成,叶三必定也愿意把他接回府里去。”
“横竖西门相公们憋着气呢,还有障车歌,我唱你们听听?”
另一个纨绔打扮的敲着折扇扯嗓子唱起来,“儿郎伟!
我是诸州小子,寄旅他乡。
形容儿窈窕,妩媚诸郎。
含珠吐玉,束带矜装。
故来障车,须得牛羊。
轩冕则不饶沂水,官婚则别是晋阳。
两家好合,千载辉光……”
布暖侧耳细听,也没觉察有多剑拔驽张,唱得还挺婉约含蓄。
不过得知叶蔚兮有龙阳之好,并且对坊间如花小倌人始乱终弃,这点很令她愤慨。
咬牙切齿的嘀咕了半天世风日下,撇一眼容与,他老神在在,银匙却捏在手里,半天没动一下。
布暖对这些小道消息最感兴趣,伸长了耳朵接着探听。
那边桌上几个人对这段唱腔也有诸多疑议,“到底是些不中用的假娘们儿,八百年没障过车的!
唱得这么个模样,是卖屁股还是讨东西呢!”
那个唱歌的说,“后头还有好几段,我没心肠一段段的唱,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是些站干岸的人,就想瞧热闹!
叶家是什么人家?自己做官倒罢了,还有个将军女婿,清水坊里敢闹?办你个强梁打劫,大刀一挥通通就地正法,你再闹试试!”
有人拍后脖子,“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作罢吧!
没了季林还有李林禾林,倒怕小倌死绝了吗?最不济,自己的手是空着的,哪里就憋死了!”
那些没口德的男人们哄堂大笑,“怪道每回见你手指头都是干干净净的,想是常不叫他闲着。”
布暖听得一头雾水,转过脸问容与,“什么手指头?”
容与悚然一抖,勺子差点掉下来。
张口结舌了半晌才道,“这是男人的荤话,你听他做什么!”
布暖见他脸红脖子粗的,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自己反反复复的计较,叶蔚兮是什么样的人权且不论,大唐好男风不算稀奇事。
可舅舅呢?他常有官场应酬,时候久了,不会在哪个司教坊也有相好的吧!
她被这个设想唬住了,怔怔的问他,“舅舅,你喜欢小倌么?”
容与瞪她一眼,“脑子里装的就是那些?你何尝听说我喜欢小倌来着?再混说,回去罚你面壁。”
她急忙摆手,“我失言了,舅舅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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