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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炉见了归置到镜盒里去,这回为了打扮掏箱底,自己又糊里糊涂弄忘了,就这么的,把人家赠的东西戴着四处招摇了一圈。
她的脸随即从愤怒的红变成失望的青,最终成了眼下尴尬的白。
要是有镜子,一定能看见自己有多狼狈。
她鼓着腮帮子抬手就要去摘,叫他压住了腕子。
他笑道,“做什么?戴着就戴着,很好看呐!
我送你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满怀的柔情又发作了,声音也变得极端温和,“暖儿,在我面前别拘着,我和你舅舅是一样的……”
他言毕回头一想,方觉得不对。
这话容与说过,他怎么能和他一样呢,这样岂不是把距离越拉越远了吗?他耙耙头皮,呆怔的背手朝天看,边看边在亭子里溜达了两圈。
以往的情场老手,这回有点吃瘪。
百花丛中过,不谈感情总是惬意随性的,一旦认了真,对他来说就成了负担。
可是没有办法,他回头看她,明亮的眼睛,新鲜红嫩的唇,半透明的青玉样的皮色,尖尖的小小的脸孔,那样可爱的令他失魂的形容儿。
他的口若悬河一下子成了过去式,他觉得这是不容错过的女孩,值得他好好的谨慎的对待。
滑头是在司教坊里使的伎俩,真正用心的时候自然就词穷了,这不是坏现象,聪明的姑娘反倒会欣赏这点,如今善讷规矩的男人可是很难得的呀!
他自夸了一番忍不住笑起来,善讷规矩,这词套在他身上怎么这样不合适!
不过在这浮躁的尘世中,能有个人叫他的心沉淀下来也是极好的。
“容与看见了么?”
他是指这串璎珞。
朝中分赏时他们都在场,出宫门的时候他还掏出来给他瞧过,容与是认得的。
布暖摇头,还是很局促的样子,“我梳妆了出来舅舅已经往前厅去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莫测一笑,“没什么,要是他看见了,也一定说好看。”
布暖倒不这么认为,她不自在的侧过身去。
他不叫摘,自己不好意思驳他面子,可总归没那么熟,别人面前还好,和他在一起就成了个傻子。
她说,“舅舅,我还是回房换了吧!
这么打扮怪异得很。”
他沉下脸来,“怎么越叫越顺口了?如今连蓝家都省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好兆头,必须纠正。
他想起她刚才气急了管他叫“姓蓝的”
,嗳,这个称谓听上去倒比较不可恶。
他笑吟吟道,“你叫我晤歌吧,这样显得亲近。”
她的眉毛明显一抬,要那么亲近干什么!
他的小字连容与都不常叫,自己怎么好逾越!
沉默了一会儿寻了个话题蒙混过去,“舅舅回头要给叶家舅舅做傧相,你去不去?”
“又不是好差事,我才不去!”
他设想容与拎着两只雁的样子,几乎要笑岔了气,“好好的干这个,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过他是该长点这方面的见识,再过几个月就轮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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