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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
尚嬷嬷艰难瞥了眼容与,“溺死,再埋到花树底下,神不知鬼不觉。”
听者都惊愕,李贤敲着扇骨不由叹道,“这等手段,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所幸死的是她亲生的,若不然,咱们大唐还要损失一员猛将呢!”
三司开始切切合议,真相大白了自不必再追究。
意见汇总到李贤那里,李贤听了也点头附议,只不过另外还有旨义,便道,“堂下也别跪着了,起来吧!我临来皇城的时候天后有过口谕,叫此事严查。
眼下案子是明朗了,沈容与和冬氏既没血缘上的关系,也不是同姓,谈不上触犯《户婚律》。
但天后特别交代,即便不是同宗,两人也不得通婚。
到底是名义上的甥舅,天下人看着。
朝廷要员要做表率,不能开了这个先例。
免得那些不明就里的老百姓争相效仿,坏了大唐的风气。”
虽然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真正领旨时仍旧免不了怅然。
容与道个是,低身去搀扶布暖,在她手上安抚的握了一下。
知闲倒像心满意足了似的,她本来就是个鲜少用脑的人,在她看来只要容与和布暖事难成,她搅起的这片风浪就有价值。
只要能让他们难受她就是赢家,至于以后自己会怎么样,她且管不了那许多。
案子到这里算是办完了,曹幌做了结案,参与的一干人等陆续都散了。
李贤道,“竟没想到,六郎原还和咱们李家沾亲带故。
你我算来,大约还是姑表兄弟呢!”
容与自是不愿和皇室攀亲的,谦卑的弓下身子道不敢,李贤也不在意,拍拍他的肩头道,“过两日我在坊院里设宴,咱们昔日一同在太学里读过书,也叙叙同门之谊。”
太子热络至此,少不了拉人的嫌疑。
容与心里了然,只是淡淡的,随意应承两句把他送走了。
独孤如夷背着手道,“你那养母没有来,你也该绝了念头了。
待寻了时候,跟我回云中拜见母亲,母亲盼你几乎盼瞎了眼。”
又看看布暖,“天后下了令,你们……还是别再往来的好。”
失散了多年的兄弟相认,本来应该热络客气的,谁知独孤如夷干涉起他们的事,叫容与颇为不满。
他和布暖一路行来拆白的人多,个个都反对。
到如今好容易布家夫妻认同了,这横插一竿子的亲骨肉又来阻挠。
他们的感情怎么就这样坎坷?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谁说话也没有用,他自己的主自己做得。
横竖他过惯了漂泊无依的生活,心在她那里靠了岸,这一靠便要靠上一辈子。
“我的事自会料理清楚。”
他踅身牵她往外,边走边道,“大哥哥回行馆吧,你我兄弟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他没头没脑的话把独孤如夷说得怔在那里,待要追问,他已经朝甬道那头去了。
沈家的一干亲戚都等在宫门上,看见他们出来纷纷迎上来。
女眷们把布暖从头到脚盘摸一通,问在里头一夜好不好。
布暖低头道,“有他的面子,哪里能不好!”
容与面对沈家人,头一回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二十八年的至亲,如今说不是就不是了。
他甚至开不了口,这一张张曾经刻进他记忆里的脸,原来都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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