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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公堂,少不得原被告皆在场。
容与有功名在身无需屈膝,叶夫人头上有诰命的衔儿也恩准免礼,偌大的衙门只有知闲一个人挺腰子跪着。
布暖穿过两腋禁军林立的甬道进堂内,目不斜视的给座上人行礼如仪。
三司阁老们让太子李贤面子,纷纷请李贤主审。
布暖听上首折扇一合,李贤道,“我不过是监审,越俎代庖坏了规矩。
还是诸位阁老断案,我旁听就是了。”
一番谦让无果,堂上御史大夫曹幌拍了下惊堂木,“堂下所跪之人姓什名谁,哪里人氏?”
布暖恭恭敬敬稽首,“回阁老的话,奴姓冬名暖,幽州人氏。
后随家下大人迁居涿州,上年辗转来到长安投靠家舅。”
“小娘子,堂上不得打诳语,你要据实以报。”
端木匪人道,“现有高陵命妇叶蔺氏,携同其女告你偷梁换柱,拿死囚充入敬节堂,欺瞒朝廷骗取节妇褒奖。
居留沈府期间私通元舅,致使其女无端遭沈氏退婚被弃。
我来问你,可是确有此事?”
布暖来的路上就料着这两桩事会一齐来,果然不出所料。
洛阳旧事倒好敷衍,横竖死无对证,总不见得刨坟挖尸出来对质。
但和容与的关系怎么解释呢?要是咬定了没有,怕他们叫宫里女官来验身子,到时候照旧抵赖不掉。
左右不是,只得稳了稳心神道,“阁老说的欺瞒朝廷一事,奴曾在兰台和凤阁任过女官。
入宫前有专门的内侍至原籍查验,花名册子上的出处也写得清清楚楚。
奴绝无造假的嫌疑,请阁老明察。”
听她侃侃而谈,知闲在一旁沉不住气了,插口辩驳道,“巧言令色!
诸位青天在上,切勿被她的满口谎言蒙骗。
当初她入宫是贺兰敏之使的手段,为了叫她到兰台去,买通了查籍的内史替她篡改了身份。
如今贺兰虽死,宫内造册的人总还在,传来一问便知。”
知闲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这番话惹得官家不快。
办案有办案到的章程,她想到的,这些见多识广的官老爷基本也都想得到,不需要她来提点。
端木匪人是容与好友,上趟在沈家赴宴,被那叶氏搅了好兴致,私底下对她很有成见。
这回听她口出狂言,愈发的反感,“堂上未叫你回话,你不得自作主张。
这里是刑部衙门,规矩还是要守的。
且抛开内侍应讯过堂要走的流程,便是来了,我问你,若人一口咬定无有此事,你怎么应对?”
叶夫人瞥了知闲一眼,叫她稍安勿躁,自己对主审们深深一福,“阁老见谅,小女年幼,又急于举证。
有失礼的地方,奴给郎君们赔个不是。
请郎君们应允,奴有一事容禀。”
是人总有私心,那鲍侍中忙道,“夫人但说无妨。”
叶夫人觑了觑布暖,“布家娘子之所以拿人充敬节堂,为的是逃避给东都行宫夏中书的亡子守寡。
奴早遣了人往东都请夏侍郎,到底是真是假,等人来了一问便知。
夏侍郎路上跋涉有时候,郎君们不若先查他们甥舅私通一事。
奴家小女受此等冤屈,望乞诸郎君与奴做主。”
布暖心口骤跳,不由抬头去看容与,他脸上竟还隐有笑意,冲堂上几人拱拱手,“想来阁老与殿下都好奇吧!
这话不必问她,容与便可作答。
叶氏母女所言不假,容与与暖儿确有私情,俯仰无愧,无需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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