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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遇上了正头上司。”
曹幌躬身道,“上月起皇城内禁军换了北衙飞骑,南衙现今只管各城门守卫。”
李贤眼里分明幽光一闪,复又做出平淡的神气,有些无关痛痒的摇摇折扇,“我到永州三个月,宫里倒是大改了。”
再不多言,率着一干内侍去了。
剩下三司阁老对叶家母女道,“夫人和娘子自去吧!
明日倘或人证到齐了,另再开衙审理。”
知闲跪了半天跪麻了腿,踉跄着起身一福,和她母亲相携迈出了刑部大堂。
将出宫门遇上了知闲的父亲,叶侍郎在朝中为官,听说妻女把容与告进了刑部,简直惊得魂飞魄散。
他在夹道上抓耳挠腮的等了有时候,看见她们出来慌忙提着袍子赶上来。
指着叶夫人道,“我瞧你是疯了!
原说要在沈府逗留两日,我只当你们姊妹要说体己话,谁知你背着我弄出这样大的风浪来!
这会子好了,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我女儿遭人退了婚?这样的事揉揉鼻子认栽就是了,偏要闹上公堂!
往后叫我怎么在这官场上混迹?”
叶夫人边走边甩手,“怕什么?知闲叫人家这么退了婚,你咽得下这口气么?告便告了,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宣扬出去,是他沈容与没脸子,咱们有什么!”
叶侍郎捶胸顿足,“妇人之见!
你只当你扳得倒容与?人家这些年统帅是白当的么?还有他兼着北门都督,你到底懂不懂左右屯营是干什么的?当年太宗皇帝平息神武门之变,有大部分是凭借北衙之力。
掌控北衙,就是掌控了整个龙首塬的咽喉。
你再看看眼下,孝敬皇帝大行,太子贤根基未稳,天后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正愁没有施恩的契机,你这么一闹腾,恰巧给了他趁机拉拢容与的好机会。
你如此不过替他人做嫁衣裳,不信咱们走着瞧,这场官司下来你们得不着任何好处,反倒把自己名声搅得臭不可闻。
所以我说失策,大大的失策!
何况容与的身世着实可疑……”
知闲被她父亲的一通话说出了悔意来,又想起太子贤公堂上也提起过这件事,便追问着,“据说那天的寿宴独孤刺史也露面了,只是我没瞧见。
我倒却不信,就算是亲兄弟,也未见得有那么相像的。
怎么就料定容与是独孤家的人?”
叶侍郎一径摇头,“你瞧见大约就不会有今天的糊涂事了,那长相……”
他比了个手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今越想越古怪,沈家太爷和沈夫人的相貌你母亲知道,容与长得像谁?独孤氏是鲜卑人,就像那个故去的周国公贺兰敏之,他们的五官同汉人到底不同。
以前看惯了不觉得,现在再细琢磨,他哪里像汉人!”
知闲啊了声,有些呆呆的,脚下也顿住了。
看着她母亲抖抖索索道,“怎么会这样?阿娘,我怎么办?容与若不是老夫人亲生的,那他同布暖的事还有什么可约束的?我挣也成了白挣,单叫人笑话罢了!”
叶夫人也乱了方寸,定了半天神才道,“你且别急,就算是抱养的,二十多年过去了,谁又能证明呢!
咱们稳住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走一步算一步。
再不济还有洛阳的那头,夏家只愁报不了仇呢!
不管先前认不认得,咬住了说她就是布暖,太子保得住容与保不住布暖。
撂倒了那丫头,容与就跟着死了一大半,咱们也算出了口气。
再说盘查容与的身世,少不得要传唤蔺其薇。
她是什么脾气我最知道,只要她不松口,那容与就是沈家人,到死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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