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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笑道:“不过,郑康成毕竟是大儒,他的释义未必全是错的,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要太。”
郑康成也就是大经学家郑玄,朱熹说过“康成毕竟是大儒“,这位朱夫子一生说过许多奇奇怪怪的言论,唯有这句是徐佑很赞成的,所以引用来告诫何濡。
何濡哂笑道:“大儒?《中庸》开篇就说‘天命之谓性’,后又说‘率性之谓道’,这篇《召南》明明做到了率性为之,却被这些大儒们刻意曲解后用来证实他们的道,岂不是掩耳盗铃,可悲可笑?“
徐佑笑了笑,道:“你要再往后活上数千年,肯定如鱼得水,大有同道。”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五?四之后,顾颉刚、胡适、俞平伯等一大波学着对《召南》进行了平反和肯定,何濡的思想和见识,不能说领先了数千年,但至少要更契合后世多一点。
何濡没听到徐佑的意思,不过徐佑也没有要跟他解释,站起来将案几上的藤纸付之一炬。
这样容易贻人口实的东西还是销毁的好,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淡淡的道:“与詹文君一事,以后不许再提。”
何濡泠然一震,望了望徐佑,收敛气息,眼观鼻,鼻观心,沉声道:“诺!”
当天晚上,几辆牛车趁着夜色离开了钱塘,赶赴三十里外的明玉山。
此山面积不大,方圆十数里而已,但连绵起伏,林荫密布,风景十分秀丽。
“……山中往西去,有一处绝崖,崖水自上而下,飞湍十余丈,坠入碧玉清潭之内。
郎君自义兴来,定没见过那样壮观的景致,等会稍作休息,我带你去瞧瞧如何?”
说话的是百画,此次进山,由她作陪,而万棋则在车队前方带路。
詹文君自从跟徐佑一见后再没有出现过,不知在忙些什么。
徐佑身杆笔直,跪坐在牛车上,随着车辕的摇晃而左右不定。
秋分在后面的牛车上照顾履霜,所以被百画这个不知男女有别的小娘挤到了身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也减去了几分途中的寂寞。
“隔几日有了闲暇再去瞧不迟。
“徐佑微笑道:”
我们来此有要事,最好在宅院里深居简出,免得引人觊觎,多生事端。
“
“隐宅坐落处很是隐秘,何况明玉山是我郭府的私业,等闲不得进入。
连周边山泽之人,尚且不敢妄自采饮一水一草,郎君放宽心便是。
“
权豪之族,擅割林池;势富之家,专利山海。
封山占水之盛,是当时社会形态的一大特色,徐佑对此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会在百画眼前多说什么。
“那样再好不过!”
徐佑话风一转,道:“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百画回道:“富春县来了人,夫人去会客了,所以脱不开身来。”
富春县?
吴郡朱氏派人来了!
詹文君终于等来了她的第一个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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