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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楞在当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主公说笑了,这如何使得?”
得亏厅内没有别人,除那没长嘴的天花板和地毯外,就只得吊儿郎当的郭嘉一个,否则要是传出去了,甭管吕布能不能做到,挨批挨打的都肯定是他。
吕布毫不领情,当场不悦地沉下了脸,甩了句重话:“重光是认为布必输无疑,还是当布是那等重女色的孟浪之徒?”
燕清无奈道:“清何曾出过此言?”
他看向郭嘉,指望他分说几句,结果这货远不如贾诩来得有节操,竟唯恐天下不乱般嬉皮笑脸,一边响亮击节,一边火上浇油道:“主公真真的好气魄!”
郭嘉诚恳道:“与十载不近女色相比,嘉这禁酒一年的痛苦,着实微不足道得很。
既然如此,那重光倘若输了与嘉之约,应一年除鱼腹外不得沾任何荤腥。”
这只会添乱的家伙是如何得知他不爱食鱼肚的?
燕清心里暗骂他一句,偷瞄了兀自陷入沉吟的吕布一眼,轻轻揭过道:“主公之戏言不可当真,至于奉孝,若觉得一年无酒太过难捱,便换做一季也可。”
“主公且另当别论,嘉的就依方才所说的定了。”
郭嘉见燕清认怂,当他不似做出的那般胸有成竹,得意洋洋道:“岂能由你说不作数便不作数,随意出尔反尔?你不是瞧着极有把握么?”
只要他不纠缠吕布的口出惊人,燕清就半点不虚。
吕布踯躅不决地哼了几声,咂了咂嘴道:“布尚未想好当如何处置重光。”
燕清:“……”
不知怎的,在这日头高上的大热天里,光盯着吕布那轮廓深刻、分明英俊逼人的侧脸,他竟能无端端地打了个寒噤。
恰在这时,贾诩与陈宫密会完回来了,一进门便道:“刚才听公台所说,曹营中有多人不满曹操跋扈,已心存反意。
不日曹操将因父仇发兵讨徐,当倾尽全力,以致后方空虚,又因以为主公正带兵马活跃于洪泽湖一带,并不设防备,若我等有意,可趁其离去,无暇后顾时速击之。
他愿随军担个说客,劝降张邈带那数城之人,投奔主公,共谋大事。”
燕清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此举断不可为。”
贾诩问道:“重光可是疑他做戏,居心叵测?听他言辞切切,诸证确凿,诩不觉是另有图谋,而是当真对曹操心灰意冷。”
燕清解释道:“非也。
主不可怒而兴兵,将不可愠而致战,曹操犯此兵家大忌,于筹备充足的我等已是足够,无需锦上添花。
既有异心,抵御时便不肯尽力而为,若前去劝说,反易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何况本是十拿九稳之物,怎故多个人来分一杯羹?公台可予以重用,却是用于对付回防的曹操,而不是劝说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曹操走前留下荀彧、程昱领军三万,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皆是才谋出众,目光卓绝,心细如发,忠心耿耿的智士,切不容得小觑,但凡叫他们窥得蛛丝马迹,都可叫我等陷入被动处境。”
史上当弹尽粮绝,地盘丢尽的曹操陷入进退维谷的凄凉境地时,就多亏这两人鼎力守住了这三县,给他保留了翻本的资本,才有望在休养生息后卷土重来。
贾诩奇道:“重光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那负责留守的是为何人,消息且未探听清楚,诩亦不知晓,怎你近来足不出户,却似亲眼所见般笃定?”
燕清一不小心说溜了嘴,轻咳一声,一脸淡淡地胡诌道:“此乃清之推算尔。”
贾诩点了点头,因见过他数次鬼神般准确的估量推测,这会儿也不起疑心,只暗自钦佩不已。
郭嘉则饶有兴味道:“敢问文和,那些个起叛心者,名姓为何?”
贾诩不疑有他,结果头一个道出的名姓就是张邈的:“据公台所言,就有那曹操挚友,陈留太守张孟卓——奉孝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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