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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急匆匆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道门派出了楼观派、上清派的高徒,总算是赢了两场,可佛门法相宗出了个奇人,还是赢了一场。”
有个学徒扳着手指头算道:“如此说来佛门胜了足足三场,道门则有两场,那还有一场呢?”
陈老倌慨然一叹,脸上神情复杂难说,既有几分豪气又有遗憾。
他说:“还有一场,就是六年前的那场,胜者既不是佛门也不是道门,而是一位祝由传人,也是咱们咒禁科的上一任咒禁博士——张云清。”
学徒们顿时一片哗然:“这么厉害?!”
陈老倌点头道:“当然厉害,那年佛门派了窥基大师,道门更是派了潘师正,结果张云清硬是胜了这二人,夺了金牒,张氏祝由也因此名扬天下。”
多数人不知张云清是谁,但窥基和潘师正之名却是如雷贯耳,他们一听张云清居然胜了这等大师,便觉得此人也相当不一般。
“只可惜,这六年本应是张氏祝由风风光光的六年,可他获胜才没多久,就碰上了……唉,罢了,不说啦不说啦!”
“您倒是说完啊!”
“别烦我,不说了就是不说了!”
说到了伤心处,陈老倌闭口不再说话,躺在椅子上眯瞪着。
不过片刻后,他忽然觉察到了一丝古怪,周围聒噪的小崽子们竟然没了声音。
更关键的是,原本晒着他的阳光也不见了踪影。
陈老倌眉头一皱,睁开眼来,刚想看看是哪朵不解风情的云彩挡住了日头,结果就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他身前,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他越看越觉得心惊,发现这个年轻人的长相居然和那位故人颇为相似,于是情不自禁地问道:“张云清是你什么人?”
张少白俯视着陈老倌,洒脱笑道:“他是我父亲。”
“啥?”
陈老倌打了个激灵,赶忙站了起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少白,突然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居然是咒禁博士的官服。
老头正尴尬万分,犹豫着要不要行个礼,张少白颇为“贴心”
地摆了摆手:“本官刚去太医署点卯,顺便来咒禁科看看,没想到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这话说得陈老倌老脸一红,至于原本还聚在周围的小学徒早就作鸟兽散,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上来触这个霉头。
张少白又说:“还不知您如何称呼?”
陈老倌答道:“属下陈当,乃是咒禁师一职。”
“原来是陈师傅,我有一个疑惑,按例咒禁科应当有咒禁师两人,咒禁工人八人,咒禁学徒十人才对吧,可怎么只见寥寥数人,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张博士有所不知,如今咒禁科不受待见,太医署便减了人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咒禁师,还有几个小学徒。”
张少白自打进了太医署后,便一直端着架子,装得有模有样。
他让陈老倌带着自己在咒禁科逛了一圈,顺带着了解一番现今情况。
方才知道,咒禁科现在乃是半死不活的光景,若是按此以往,恐怕过两年被太医署直接裁撤了也不无可能。
两人边走边说,倒也逐渐熟络了起来,陈老倌简单问了两句太子弘的案子,张少白只挑了一些能说的信息告知于他。
而后张少白又问起了当年父亲在咒禁科的事情,结果陈当只给了八个字的评价——“大方无隅,大器晚成”
。
这算是极高的评价了,可见张云清的确不负祝由正统之名。
待到走遍了咒禁科的三门七巷,陈老倌主动说道:“之前咒禁科群龙无首才落到了如今地步,如今有了人管着,想必能好上不少。”
张少白负手而立,努力装得足够老到:“那可说不准,我这人也是个懒散性子,以后大小事务还要您老多多操心才是。”
这句说完,张少白话锋一转:“不过,当下确有一件大事需要咒禁科准备一番。”
陈老倌一脸疑惑:“什么大事?”
“再过两日便是普度大会,到时候咒禁科也会参加,至于名头嘛……当然是以张氏祝由作为名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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