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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章嗫嚅道:“陛下突然又说,不必见了。”
邓绥见他吞吞吐吐的,急问道:“周大哥,你快说啊,陛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见张先生,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郑众在陛下面前说……说平子兄桀骜不驯,放荡不羁,长期与子衿乐坊的姑娘……”
说着看了珊瑚一眼,继续说道:“姘居淫乐,在洛阳城里早已是街谈巷议、妇孺皆知之事。
他为了证实此事,带着小闰子来到子衿乐坊,正巧碰上他与珊瑚寻欢作乐,还说平子兄拔剑威胁他……陛下大怒,说平子兄本是市井一浪子,不许玷污朝堂,让他自生自灭在乐坊。”
张衡大怒道:“这个郑众,简直是一派胡言。”
珊瑚站出来说道:“邓姑娘,郑众他……”
说着竟然红了眼睛,眼泪随之掉了出来。
“邓姑娘”
晴儿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原来,郑众曾带着李闰来乐坊听曲子,点名让珊瑚弹琴。
珊瑚为了不得罪他们,只能按他们说的做。
谁知他两人一直缠着珊瑚不放,问东问西,还说要珊瑚做郑众的夫人。
珊瑚不答应,李闰便打了珊瑚一巴掌,硬拉着珊瑚便走。
张衡正好碰上,将剑架在郑众的脖子上,两人这才作罢,气呼呼地离开。
晴儿狠狠不平,“他竟然说让珊瑚姐姐做他夫人,这不是欺负人嘛。”
珊瑚擦干眼泪,“他说是陛下赐了他一个家,还将原先大将军的宅子赏给了他。”
周章嗔目怒道:“这个无耻小人,仗着自己有点功劳,便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我这就进去奏明陛下。”
邓绥急忙拦住他,“周大哥,不可冲动,你这样做只会激怒陛下,把事情搞得更糟。”
张衡失落地摇摇头,“这种事只能越描越黑,如何分辩得清?再说陛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周章余怒未消,恨恨地说道:“郑众这个阉奴。
蛊惑圣心,干预朝政,本官岂能容他!”
“唉”
张衡叹口气,“你不容他又能如何?他可是诛灭窦氏的大功臣,如今圣眷正隆,陛下会听你的吗?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周章道:“宦官干政,遗患无穷。
本官一定要奏明陛下,为平子兄辩明清白,让陛下知道郑众是个什么东西。”
张衡回道:“次叔兄,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何必跟一个阉奴一般见识?我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本人现在可是钦命浪子,奉旨风流,只要珊瑚不弃,我就在此自生自灭,自得其乐,也算不负皇恩。”
珊瑚满眼柔情的看向张衡,张衡冲她微微一笑。
“邓姑娘,请受我们一拜。”
珊瑚带着乐坊众姐妹跪倒在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
邓绥看向众人,“快起来说话。”
“邓姑娘,你就让我们谢谢你吧。”
珊瑚带着众姐妹头磕在地上,“甘娘去世后,子衿乐坊全仗着姑娘才继续支撑下去,我们众姐妹才继续有了家……”
晴儿更是泣不成声,“姑娘,明天你进了宫,我们以后有事……谁能保护我们呢……我们想你了怎么办……”
一群人跟着她呜呜哭起来,邓绥也不舍,可再多的不舍又能怎样,一道圣旨,便决定了她的命运,从今以后只能守在四面都是墙的宫中,想见的人都见不到,还要应付那些后宫中的争风吃醋,想起这些来就头痛。
大红的喜袍挂在衣撑上,红玉站在一边抚摸着上边的绣图。
红玉啧啧称赞道:“姑娘,这宫里绣娘的手艺就是好啊,你看这上边的海棠花,这双肩上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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