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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告,去长安,去金殿,告御状,为我爹伸冤!”
冤案早就结了,她心中的伤疤却永远在。
独孤棠走到床前,深深望进采蘩伤痛的眸中,“你已经告了御状,不但你爹洗清了冤情,孟氏一族都得以正名,你兄长在孟城安了家,今后孟氏后人会越来越多,再现书香门第的荣耀。”
“孟氏?”
采蘩抱头想了一会儿,抬眼茫然,“我爹没有姓,是奴仆出身。”
全都是认识他以前的事。
丁三提醒过他,说多次服用孟婆灰,解药可能会失灵。
独孤棠也时时准备着,有一天她会不记得他。
但她真得在眼前问他是谁时,他才体会痛断了铮骨,恨不得抓着她的双臂,摇醒她他是她丈夫,她是他挚爱的妻。
他曾经当着她的面那般自信,这时却只有无尽的恐慌。
她若再不看他,他要如何是好?他奋斗到今日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他握着拳,咬牙在肉,尝到了血味。
“采蘩。”
出口恶狠,却在她的目光中全然消净,“要不要去花园里走走?”
“的确闷气。”
她起身,随意披了件雪丝袍,青丝如瀑,美若妖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在花园碧池边停下。
独孤棠看她坐上岸石,将双脚浸入池中玩水,这才发现她没穿鞋。
神魂失措,他竟粗心大意至此。
夏日晨光也晒,用自己的影子为她挡那炽热,一时无言,只悄悄挪动身形。
过了一会儿,玩水的姑娘似乎无趣了,回过头来仰面看他。
他让她看,仍是不语。
她突然展露笑颜,眸眯得像只猫,声音邪媚酥骨,好似无形的爪子入人心地挠,“公子长得真俊啊,不知娶妻了没有?”
这是从前的采蘩?她曾坦诚她自己笨蠢好财,只懂美色勾人。
可独孤棠觉得她妖娆天真,勾人也大方得很,拥有迷魂的魅力。
所以,东葛青云放不下她,沈珍珍恨透了她。
看着她的笑模样,独孤棠狂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从前的采蘩姑娘让采蘩自己说起来入不了他的眼,但如果这就是那时的面貌,倒也并非一无可取之处。
如她的性子,她勾人也大方。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公子不答,便是家中有妻室。”
采蘩笑着慢摇头,青丝起水纹,“可惜,我以前会问公子有无纳妾之意。”
“如今为何不问?”
独孤棠笑了笑。
“……”
采蘩的表情好像十分疑惑,半晌才答,“大概想找一个愿意娶我为妻的男人,穷一点苦一点也没关系。”
“真巧,我妻子跟姑娘相似,愿嫁一个没钱没出息的男人,是我的幸运。”
独孤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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