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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没回答,反倒敛着眸,慢条斯理揉捏着她的柔荑,问她,“杨盼山死了,你伤心难过吗?”
他是林莺娘的生父。
世人常说,血浓于水。
他是林莺娘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他如今死了,死在无人识的金陵城里,林莺娘本该为他大哭一场。
可她摇了摇头,“我不难过。”
她与杨盼山对面不识,除了一个姓氏外,毫无干系。
杨盼山死了,她反倒觉得痛快。
是上一世,大仇得报的痛快。
她也顺着这话问谢昀,“大夫人离世的时候,侯爷是不是很难过?”
他们和林莺娘与杨盼山的情况不同。
那是待他极好的生母。
想来楚夫人离世时,他该是伤心极了。
谢昀摇了摇头,“我同你一样。”
他并不难过。
他早有预料自己的母亲会有这么一日。
其实在他发现卫青黛有着觊觎自己父亲的苗头时,他就告诉了母亲。
但她并不相信,反说他污蔑卫青黛,“你卫姨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我与她一同长大,最是了解她不过。
想是你年纪小,误解了她,往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叫你卫姨知晓,实在是伤她的心。”
她极信她那个闺中要好的姊妹,权当是她这个儿子看错了去。
也是,一个四岁孩童的话谁会相信。
他那时也年幼,不知怎样为自己分辨,只能日复一日看着卫青黛进府来,她眼里的觊觎谢昀看得分明。
楚夫人也不许谢昀去定远侯面前说,“你若是再编排你卫姨的坏话,母亲可就恼了,到时你也别住这雾凇院,一个人自回侯府去罢。”
她自觉自己话说重了,又来搂谢昀入怀,点着他的鼻笑语嗔他,“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你卫姨向来待你是最好的,你总是这般疑心她做甚么?”
还向他保证,“你放心,母亲心里自有计量,你只需管好自己的功课便好了,余下的,不必你这小脑袋瓜操心。”
他母亲自幼便叫家里娇养着。
家里人向来疼她,她没经历过后宅的阴谋算计,养出个最是良善不疑人的性子来。
嘴上虽是说着心里自有计量,可心里从未将谢昀提醒的话搁在心上,待卫青黛一如往昔。
她甚至都没想过防备卫青黛,她送来的点心吃食也是一概不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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