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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元安上书,说自己苦学多年,空有一身武艺,不忍看北狄犯境,百姓受苦,自请出征北疆,与三皇兄一起对抗北狄。
皇帝准许了,封周元安为从五品武略将军,随军出征。
蓟城四月行人少,看君马去疾如鸟。
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军队,想着临行前,周元修和自己说过的话,周元宁的眼神逐渐坚定。
刚接到圣旨,周元修就传了消息进来,想要面见太子。
周元宁刻意晾着,直到出征前的一日,才传他入宫。
“三皇兄现在可是红人啊,怎么还有时间到重华宫来?”
初夏的晚风,是暖的,周元宁的话,却如冰一样,寒气逼人,让周元修不寒而栗。
周元修无奈,裣衣下拜,“殿下相信吗?臣真的没有不臣之心。”
周元宁道,“是吗?不知道三皇兄这位臣子,是向谁效忠?”
周元修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是皇帝,周元宁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说是太子,这句话要是传出去,父皇不悦,自己就没有命去北疆挣军功了。
周元宁缓缓品一口仙茗,像是才看见似的,“皇兄怎么还跪着,先起来吧。”
周元修道,“臣谢殿下恩典。”
周元宁道,“三皇兄出征在即,来重华宫不是为了和孤说这些的吧。”
周元修道,“殿下,这道圣旨,是父皇亲笔手书,臣不得不接下。”
周元宁冷笑道,“周元修,这种情形之下,再说这些话,不觉得心虚吗?”
周元修道,“臣绝无此意。”
周元宁道,“之前,三皇兄在重华宫就说过这话,孤暂且相信。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下来,父皇对你有意无意的暗示,皇兄可记在心里?”
周元修急得满头都是汗,“殿下,您是太子,出身显赫,又有九殿下帮扶,臣拿什么和你争?”
周元宁道,“皇兄可别忘了,父皇一心扶持你,有了父皇,你未必没有争一争的实力。”
周元修苦笑道,“殿下,臣的生母出身卑微,没有外臣扶持,就算父皇有心,臣根本就没资格和你争。”
周元宁的声音不再尖锐,“三皇兄,这天底下,有多少人眼馋这个位子,孤不得不防。
远的不说,就说去了的大皇兄,若不是为了孤这个位子,也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就连李家,那可是太祖在位时封的功臣,现在谁还记得。”
周元宁话像是感概,更像是敲打。
她此刻提起周元建,周元修心里只觉得唇亡齿寒。
说实话,鳞嘉十六年,太子刚离京的时候,父皇将祭祀、秋猎等大事都交给自己而不是与太子一母同胞的九弟,周元修不是没有心潮澎湃过。
可太子这个位子,自己有能力登上去,有实力保住吗?周元修迷茫了。
周元建的例子就在眼前,有李家的支持能怎样?到最后,李家赐死的赐死,流放的流放,四王八公又少了一家。
看看周元宁,勋贵之中,有吴家和王家的支持,朝堂上礼部又任她差遣,地方上又有她提拔上来的学子。
父皇如何帮助,自己如何努力,也比不过。
周元修不是执拗之人,若是希望渺茫,自己不会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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