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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宫墙方向,听着远处传来的诵经声——不知是哪位嫔妃在为皇家祈福。
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孔。
他摸了摸怀里的书稿,扉页上“朱天天”
三个字被雨水洇湿,晕成一团暗红,像极了任天天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袭石榴红裙。
“任天天啊任天天,”
他低声呢喃,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你不是要书同文,言同语吗?可惜啊,你遇着我了。
这天下人啊,只会记得你是个淫妇,而我——”
他抬起头,任由雨水砸在脸上,“是被你毁掉的可怜人。”
风卷着细雨扑进城门,吹得城楼上的“大安”
旗号猎猎作响。
远处的茶肆里,惊堂木的声响再次传来,夹杂着看客们粗野的笑声。
陈东美闭上眼睛,任由小厮推着他往暗处走去——那里,正有无数关于“昌乐公主”
的秽闻,
在潮湿的泥土里生根发芽,长成吞噬皇家颜面的恶之花。
任天天听到此事时已经是半个月后,她握笔的指尖顿在宣纸上方,墨汁顺着笔尖洇开小团阴影。
半个月来她浸在工坊里琢磨豆制品,满手豆香未散,却在小翠的惊呼声中,听见了那个早已被她抛进尘埃的名字。
“哪个垃圾?”
她头也不抬,狼毫在纸上落下“陈东美”
三个字,力透纸背,“瘸了腿还能吠?”
小翠绞着帕子直发抖,往日清亮的嗓音碎成齑粉:
“公、公主……长安城里都在传……传他写的……写的……”
任天天搁下笔,看着小翠涨红的脸突然笑了。
她知道这丫头跟着自己久了,连句脏话都吐不利索,倒显得她这个主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
窗外柳絮扑在窗纸上,她忽然想起前世外公磨豆腐时,木勺搅着豆浆发出的“咕嘟”
声,比这丫头的结巴顺耳多了。
“说吧,”
她用指尖拨弄着砚台里的墨块,
“我前几日刚让人在城西开了间豆腐坊,总不至于比豆渣还脏吧?”
小翠“扑通”
跪下,额头抵着青砖:
“是……是话本子!
他写了本书叫《我和公主不得不说的秘密》,里面……里面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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