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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一望,远处是连片的森林,山依势变,先是平坦连绵,再之高低次进的延向更远方,山峦叠嶂,一眼望不着边。
近处,荒野无垠,之间偶有小片树木,或一些坑洼之地,那些生长在荒野的草没能承受住严冬的打击,枯败凋零,散落倒地。
新生的草儿从折倒的叶茎中怯怯的冒出头儿,有些还掩在枯叶之底,形成这一儿一簇那儿一簇的局面,居高临下一望,像是一块一块补钉钉在一块大布面上。
在这山接荒草草连山的地方,一条大道从荒野里穿过,一端淹没于森林,这里,正是北陆通往南、东二地的必经之地。
早春二月之末,春光明媚。
大道一边的一处水洼边,停着一辆红漆马车,双驾之车精巧轻便,两匹健壮的高头大马正低头啃食青草嫩芽儿,它们的样子与马不同,长着马的头,蹄和尾,身躯则是鹿身,正是大陆人用来拉车代步的鹿马。
鹿马是马和鹿的后代,集合了马和鹿的优点,它有马的速度和耐力,又有鹿的轻巧和轻盈,奔跑时比纯马更快,在不进食的情况下能支持的时间也更长。
两匹鹿马形态安闲。
稍不远处,烧着一堆火,以枯草和树枝为柴,旁边立两树叉,上面横一杆,杆上悬着一个双头挂钩,挂着一只水壶。
旁边的炭烬堆边,则悬烤着几样肉品,一串串烤得流油的肉串儿正冒着香味儿。
火堆旁边摆着张小茶几,上方摆了碟碗,杯盏,小桌的一端蹲坐着一个女子,约二十出头,穿水绿衣裙,盘起的花鬓上只饰着一支银钗儿,模样周正大方。
她一边照看着火,一边时不时的望望洼边。
水洼边坐着一个小姑娘,约十三四岁,梳着个简单的发样,余下的发丝披散于肩,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对水滴型的晶亮耳坠,红衣红裙,粉妆玉琢,惹人怜爱。
可爱的小姑娘坐在一扎草垛上,手拿一钓竿在垂钓。
她,可不是寻常家的小姐,来自北方水神殿,姓月,名如其人,叫小小。
她正在钓虾,北方的虾不同南方,它们在冬雪融化后就会出来寻食,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但凡常年有水的洼塘里都会有虾。
“姑娘,茶烧好啦。”
守着火堆的年青女子,取下水开的茶,唤了一声。
“我马上就来。”
月小小应了一声,拍衣站起,正准备走时那没在浅绿色水草中的线轻轻的晃了晃。
“又有一只笨虾上钓喽。”
她欢笑一声,提钓。
那钓一甩,离水飞空,线端挂着一只宽足有二指背宽的大虾子,它咬着线儿,甩都甩不掉。
举着钓,小姑娘慢悠悠的回到年青女子旁,将虾子递过去:“十三姨,加上这只,我们有一百只虾,够路上解馋啦。”
年青女子是她的专属侍婢,本是孤女,没有名字,在神殿侍婢里排行十三,依据神殿规矩,没名字可随主子姓,于是便随了月小小姓月。
“姑娘手气真好。”
月十三欣喜的接过虾子,保藏好。
“嗯,我也觉得我最擅长钓这个。”
月小小乐得嘴角翘成了小船儿,很自然的承认,半点也没客气。
话才落音,极速举头仰望。
月十三也同时抬头。
“噫?!”
两人脸上浮上惊诧。
只见高高的天空,在常人的视线是根本无法触及约距地面足有万丈以上的地方,一个小黑点正从空下坠。
隐隐的,还有声音:
“该死的老头,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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