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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弯月如钩,树影婆娑,周府一片宁静。
桥霜在卧榻上翻来覆去半晌,许是认床的缘故,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只好披衣起身,走出了屋子,夜色融融,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黝黑的夜空中除了弯月,还缀满了点点星子,为这宁静的夜晚添了些光亮。
桥霜在院子里随意闲逛着,不知不觉却走到了周瑜的书房前。
见书房中还亮着灯火,本欲走上前,却想起自己眼下只着了一件轻薄的寝衣,此刻若出现在他面前似乎有些不妥,又转过身子往回走去。
这才刚转过身,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吱嘎”
的开门声。
“霜儿。”
是周瑜从书房里出来了。
桥霜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支支吾吾道:“我方才一直睡不着,便出来逛逛,你还在忙吗?”
周瑜关上书房的门,缓步来到桥霜的身旁。
“刚处理完一些事情,我陪你走走。”
于是,二人便一起漫步在这夜色当中,周府的庭院即便到了夜里,四处也掌着灯,加之零零碎碎的月光,行走间倒也不显得昏暗,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蝉鸣。
静静走了一会,桥霜见他没有说话,这才随意找了些话题。
“你们接下来可有何打算?我听阿兄说袁刺史曾答应,若是伯符兄攻下庐江城,便允以他庐江太守之位。”
“他已不是首次失信于伯符了,此番攻下庐江城,他并未兑现承诺,却遣了刘勋来当这庐江太守。
伯符原也未将他这番允诺当真。”
周瑜答道。
“真是个不守信诺之人!”
桥霜唏嘘道。
“夫为将之道,不可贪得无厌,不可妒贤嫉能,不可荒淫于酒色,不可言而无信,虽有为将之才,但他却将这四样全占了,又何以叫人信服于他。”
“伯符眼下于他麾下行事,亦是迫不得已之事,只能徐徐图之,以待来日。”
“你说此番回寿春,袁刺史可会对伯符兄逼婚?”
桥霜忽而想起这事来了。
“这事倒不打紧了,此番伯符为他攻下庐江城,他又连着两次失信于伯符,眼下即便是逼婚,伯符亦有借口将其推脱了。”
桥霜这才松了口气:“如此便好了,我只怕阿姊会受委屈。”
周瑜闻言忽然调笑道:“你若是担忧,便早些嫁与我,我与伯符时常在一处,你若是嫁与我,便可借机看着你阿姊,不让她受委屈了,如何?”
桥霜顿了顿,抬眸看向他:“嫁与你?”
“我眼下还未到成婚的年龄,但你已经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
“我可以等你。”
月色下,周瑜的墨瞳熠熠生辉。
“可你的家人会同意吗?”
“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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