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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家里长到及笄,都没怎么再生过病。
只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从此畏惧高处。
每年全家重阳节登高望远,只有她一个,到了半山腰,看完半山风景,掉头下山。
当年的种种往事,经过了十年京城伴驾岁月,原本都已经快要被她淡忘殆尽。
没想到虞长希三言两语,倒把旧日的记忆勾起来了。
梅望舒没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
提笔在纸上写道,“原来是你!”
发泄完了,把字纸撕了,换了张空白信笺,云淡风轻地写下,
“幼时胡闹小事,何必记挂至今。”
信笺递出去,虞长希慌忙道,“耽搁了姝妹的身子,哪里是小事!
姝妹的病症,若、若当真是因我幼年时的糊涂事而起,我又怎能舍她而去!”
他郑重道,“天地在上,大公子当面,我虞长希,今生若能和姝妹携手百年,必然对她——”
梅望舒听不下去了,匆匆写了几个字,扔出帐外,打断了虞长希的赌咒发誓。
“舍妹之病乃是寒症,与君无关。
不必自责太过。”
嫣然把人送出去院子,目送着常伯领着人往大门口处走,回转过来,关上了门,仔细插好了竹制的门栓。
“虞五公子不错呀。”
她带着笑掀起薄纱帷帐,“许多年前的旧事,若是他自己不说,又有几个人记得。
偏他实诚,怕瞒着不说,以后夫妻间起了龃龉,在‘梅大公子’的面前竹筒倒豆子,全说了个干净!”
梅望舒坐起身,抬手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拆了,发髻打散,乌黑长发瀑布般的垂落下来。
“这混账。”
她低声骂了句,随手拿起一根缎带,把乌发松松束在脑后,起身下床。
嫣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之前说是要当面问他,考察人品。
如今考察得如何了?梅大姑娘可愿意嫁入虞氏了?”
“再看看。”
梅望舒走到窗边,打开两扇雕刻精细的竹窗,让风吹进来,把满屋浓郁的药味散去。
“女子出嫁,不是嫁给一人,而是嫁给全家。”
她靠在窗边,对着庭院里的浅绿新芽,垂眸思忖了一会儿,道,“还未见过他母亲。
“
“辛妈妈对我说,‘一年添丁,三年抱俩’,还可以当做长辈玩笑;若他母亲也如此说一句……这桩婚事便不能要了。”
嫣然吃了一惊,“虞五公子为大人守了十年,过了年都二十八了,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大人可是担忧,在京城那些年用的药太重,伤了身子?”
她安慰道,“大人不必太过忧虑。
那虎狼之药已经停了几个月,上个月的癸水也按时来了,送子观音娘娘大慈大悲,定然不会忽略大人这么好的人的。”
“倒不是忧虑身子生不生得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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