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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然讪讪地把哈密瓜放进嘴里,咽下肚后,轻叹一声,“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只知道贪一时之欢、泄一时之愤的孩子。”
“是个孩子,但也是个犯了案的孩子。”
卫奕强调。
“那她——”
沈月然问不出口。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两条人命,余小莹她——
卫奕会意,“不会被处以极刑,汴京府牢署有一所特殊牢狱,专门关押不满十六岁的案犯,我会把她带去。”
卫奕虽然轻描淡写,可是沈月然心中明白,余小莹这样杀人放火坏事做绝的,就算不死,估计往后也在牢中渡过了。
想到这里,她垂眸黯然。
或许,这是余小莹最好的去处。
二人相对沉默了会儿,沈月然道,“卫大人,民女有三个问题想问你。”
卫奕浅笑,“请说。”
沈月然见他露笑,才想起二人初见那晚,他也曾问过她三个问题,这会儿,她倒是还给他了。
她也笑了,道,“第一个问题,卫大人是从何时开始认定余小莹是杀人真凶的?”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卫大人是看了她的画像,才会将怀疑的目光集中到余小莹的身上。
卫奕道,“应该说,余小莹的凶手形象是一点一点地在我脑海中清晰起来的。
其实,在饼铺那晚,余小莹就至少露出两个破绽。
一是她对李心仪的态度。
你还记得她闻着饼香来到饼铺,当她听说酥饼没有了之后的说的第一句话吗?”
沈月然想了想,道,“我记得她那时很惋惜地说,‘一个都没有了吗?闻着好香呢,尝尝也好’。”
卫奕点头,“是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惋惜而不是害怕。
如果她惧怕李心仪,当她没有完成李心仪交代的事情,是不可能仍旧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尝到闻着很香的酥饼,甚至乞求一个来尝尝,而是应当如她后来那样说李心仪会打自己云云。
我那时就在想,这个丫头可能未必如她表现一般,那么惧怕自己的主子,那么地软弱可欺。
后来,从方文书的讲述中,从李心仪死后李家下人的痛哭中,我更加肯定,李心仪并非是一个苛待丫头的人,她纠着余小莹不放,必然有她的道理。
不过,这全是后话,和那晚无关。
其二,是她对酥饼的态度。
她拿着抹了砒霜的酥饼来饼铺喊冤,在我确认饼上之物的确是砒霜之后,酥饼就成了一个重要的物证。
她若要力证自己清白,将罪名赖到你的头上,那她就应该仔细护着酥饼,千万莫要让你夺了去。
可是你回忆一下,她都做了什么?当李家丫头要来捉她,她突然发作,又蹦又跳,将酥饼踩在脚下,踩个稀烂。”
沈月然忍不住插嘴,“卫大人之意她其实是在趁机销毁她下毒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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