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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N.Y.T市下了很大的雪。
山林里白茫茫一片,像上天洒下的厚厚绒毯。
有风的夜里,几棵开着雪花的树长在房子旁。
雪停后,月色很好,皎洁地笼着大地。
星空墨蓝,树林安静,白色的城堡在天幕下泛着一层灰蓝的微光。
时隔两年,仍然有N.Y.T.居民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送慰问和鼓励的礼物,树下的草坪堆满了气球爱心卡片和鲜花。
有的色彩鲜艳,多数早已枯萎。
人们送礼物表达他们对英雄的敬意与谢意,谁也不会料到那个一夜之间臭名昭著的“变态”
,其实做好了牺牲自己生命和名誉的准备,摧毁了holygold俱乐部,营救出39个女孩。
深夜回家的男人显然对这些东西漠不关心,行李箱风尘仆仆,从瘪掉的气球皮上滚过去,上面写着“S.A.YAN,AGREATMAN!”
家里没有留灯,黑漆漆的。
言溯走上客厅的大台阶,随手拉开案几抽屉,扔了一沓票据进去,和一整抽屉花花绿绿的机票船票车票混在一起,很快被关进黑暗。
走廊尽头,月光从彩绘玻璃透进来,图书室里半明半暗,仿佛泡在乳白色的牛奶里,静谧而满是书香。
言溯没开灯,径自走到钢琴边,从架子上拿下厚厚一摞世界各国行政地区图册。
他翻出中东亚乌兹别克斯坦蒙古等几国的行政地图,把去过的城市小镇村庄一一标注。
这一次他离家5个月,走过的地方用两个小时才注解完全。
身上带着的屋外的冷气渐渐褪去,大衣上的雪花早已融化,渗出斑斑点点的湿润痕迹。
言溯坐在轮椅里,伏在钢琴上标完最后一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陌生的画面,仿佛那时天光灿灿,有人从钢琴那边走来,轻声细语:“你好,我找言溯先生。”
他似乎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女孩的声音,轻轻缓缓很好听。
言溯握着笔,心里一颤,紧张又略微忐忑,身子慢慢往后倾,目光从钢琴架绕过去,可视野里除了月光,空空如也。
依旧没有看到她。
他的心一点点坠落,白皙俊秀的脸上仍是淡然从容。
有些遗憾,却没多大的伤悲。
细细一想,最近好像总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总有新的模糊的幻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却像烟雾般捉不住。
言溯记录好一切,放下笔上楼休息,经过楼梯间时,小鹦鹉Issac扑腾着翅膀唤:“vulva!
vulva!”
脚步陡然顿住。
一瞬间,有如时空穿梭,很多陌生又分外熟悉的画面一股脑地拥挤着,在他眼前呼啸而过。
那个女孩又出现了。
这次带了更多细腻的触感,他紧张地细细回想,朦胧间忆起她发间的香味,她轻轻的笑声,她柔软的小手,她温柔的嘴唇。
她瑟瑟发抖的娇弱的身躯,拥在他怀里,脖颈白皙,乌发散开,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哀柔地唤:“S.A…….”
言溯全身僵硬,屏住呼吸等她低头,想看看这个女孩的样子。
可陡然之间,所有画面像湍急的流水一下奔涌而去,他急切想抓住,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空了。
他抓了抓头,罕见的急躁而不安。
不对,这个女孩一定存在过,一定在他生命里存在过。
可,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
第无数次,他杂乱又毫无章法地把整个城堡翻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和女孩有关的东西。
她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场梦。
唯独阁楼的房间里关着大熊风筝彩蛋各种,可他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任何印象,不明白以自己的性格怎么会买这些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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