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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罗桢心里暗戳戳的想,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定是表哥回京后特意打探了蔚家那小丫头的近况才知道的,还说不是有意人家,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想着不由咧嘴一笑,双眸晶亮,表哥这是春心萌动了?不行不行,如此稀罕事,得赶紧回去告诉父亲!
姜衍合上窗户,听得罗桢脚底抹油似的飞速离开,不禁摇头失笑,转身在锦榻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静静听窗外风过竹林的哗啦声,脑海中浮现出烛光下那道小巧纤细的人影,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坚韧,也比想象中要瘦弱。
她如今的处境,与当年母后过世后的自己又是何其相似,只是自己那时尚有舅舅和王叔帮扶,她若不主动求助,却是无依无靠。
若是记忆中那双黑葡萄似的清澈眸子落泪,大约母后也不愿看到。
就让郁圃去她身边吧,是好是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鸣涧收敛了气息静立在暗影里,听姜衍呼吸变得清浅,无声无息的拿过一旁的薄被给他盖上,转身退了出去。
承运殿中,龙涎香的气息淡淡萦绕,光可鉴人的金色地砖将室内男子的身影映照得一清二楚。
姜泽张开双臂任由贴身内侍桂荣为他除去身上的衣物,缓步迈进浴池。
“老三可有什么动作?”
姜泽闭目靠在浴池边,飞扬挺拔的剑眉微微皱起。
桂荣一面为姜泽按摩着太阳穴,一面轻声道:“回陛下,并无不妥,辰时初三皇子去了兰园与泰王殿下对弈,不到午时便回了竹溪山,下午和晚间一直没再出府。
听暗卫说,三皇子已经开始打点回紫芝山的行李,不日就要回了。”
“哦?难得他这般乖觉,莫不是心中暗暗打着什么主意?”
姜泽勾唇一笑,掬起一捧池水,看着水滴自指尖滑落,玩味道:“既然他这么想回去,朕还偏不让。
紫芝山三公么,不就是三个沽名钓誉的半老书生,能救得了姜衍一时,还能救他一世?朕倒是想看看,他们怎么救。”
桂荣堆满褶子的老脸上满是谄笑,手下动作越发轻柔,“陛下英明,依奴才说,您大可不必理会那些个穷酸腐儒,如今陛下已经大权在握,想要他们如何,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这嗓音带着几分粗嘎几分尖细,活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姜泽习以为常,听罢后点点头,又斜睨了桂荣一眼,薄唇轻轻勾起,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你这老狗,就会溜须拍马,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
“十年前有罗皇后在,他玩不过朕,也打不过朕,罗皇后一死,他姜衍就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去了紫芝山,你说,他又怎么会是朕的对手?这启泰的万里河山只能是朕的,小看朕的人又怎么能不付代价?”
姜泽眼中划过狠戾,少顷又勾起自己的发丝懒洋洋谑笑道:“唔,不急,就让朕慢慢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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