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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铺,没有其他人在场,谢嘉琅愿意和她说话。
回到谢府,就像回到冷酷的现实,谢嘉琅立刻疏远她,和她拉开距离。
那道曾经把他围起来的篱笆,也在他心里树起一道坚固的藩篱。
他在里面,谢蝉在藩篱外。
想明白这点,谢蝉先跟着酥叶回去换下湿衣。
本来她想马上过来的,酥叶看她头发也湿了,怕她生病,抬来热水服侍她沐浴洗头,她等头发烘干,立刻赶过来。
看到一天都不缺的红梅,她知道自己没有想错。
谢嘉琅会默默帮她涂好每天的梅花,怎么会不想理她?
谢蝉捧着红梅图走到书案旁。
谢嘉琅低头写字,目不斜视,神色严肃,侧脸看着冷冰冰的。
谢蝉把红梅图搁在他手边的案上铺平,踮起脚,故意越过他的胳膊,从笔架里抽出笔,趴在案头,一点一点涂梅花。
“今天的梅花我来涂!”
她笑着说。
谢嘉琅不语。
谢蝉涂好梅花,放下笔,下巴搁在书案上,眼睫一眨一眨,水汪汪的杏眼盯着谢嘉琅看,“哥哥,明天的梅花也是我来涂,好不好?”
静默了好一会儿。
谢蝉望着谢嘉琅笑。
小娘子这么笑盈盈地盯着人看,似雪后的晴光,暖得人心里发酥。
少年眼皮低垂,点了点头。
“好。”
他轻轻地道。
谢蝉想起白天他也被扔了不少雪球,衣裳里面肯定也湿了,问:“哥哥,你喝姜汤了吗?”
谢嘉琅轻轻摇头。
谢蝉赶紧吩咐青阳:“煮一碗姜汤,姜要切成细细的丝,加点红蔗糖。”
第二天,谢蝉果然又来了。
谢嘉琅坐着看书,她就扒在一边涂梅花。
画笔涂抹纸张,发出沙沙轻响。
第三天,书案边多了一张小凳子,正好是适合谢蝉坐的大小。
年底大家都不上学,谢嘉琅还是每天看书写字。
转眼就过年了,到处是欢声笑语。
谢蝉穿得很喜庆,红袄子,红裙,红鞋,挽红披帛,头上缠红丝绦,胸前戴金项圈,手上金臂钏,眉间一点红花钿,坐在谢六爷身边吃胶牙糖。
谢府悬灯结彩,各房照旧围炉团坐,亲亲热热地挤在一处守岁。
谢嘉琅不在。
谢大爷派人去请他,他过来露了个面,默默离开。
这似乎成了谢府心照不宣的过场戏,丫鬟去请他,他露个面就走,众人不约而同地松口气,正式开始宴饮。
月上中天,谢六爷被谢二爷拉去吃酒赌钱。
谢蝉叫丫鬟盛几盒点心,一盘刚从炭火里扒拉出来的烤芋头,用提盒装着,自己举着灯笼,去大房看谢嘉琅。
自从有了十二郎后,周氏一颗心都扑在小儿子身上,对谢蝉的管束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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