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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瑟缩了一下,似乎想侧过脸避开他。
折流把手指轻轻按在她舌上,指下温热潮湿,白琅立刻不再用力咬合,就连手都放松不少。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试试。”
白琅口齿不清地问:“怎么拿?”
“我不知道,你自己试着来。”
白琅感觉自己正处于暴风骤雨之中,她坐了一条小船,现在要找船桨,然后划到万里外的对岸。
额上的痛苦让她意识模糊,神念毫无章法地四下探索,擎天心经那点微光闪过很多次,最后都被暴风雨淹没。
“不行!”
她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折流声音放柔,语气却是略含警醒的:“这是威慑。
四方台传令诸谕主,总会弄点类似的花样,为的就是让谕主们谨记天威,莫敢再犯。
我之前让你不要僭权,便是怕你受不住这一遭。”
白琅活着的十五年里受过的所有痛苦加起来还不如现在的万分之一,她觉得言语没法形容,如果非要讲出来,大概就相当于被人用滚烫的铁水浇筑灌进身体,然后从里到外完全翻过来。
此刻活着比死还更可怕,比历天劫的天打雷劈还更可怕,因为这种痛苦不知来源,不知该如何回避。
“把擎天心经拿出来。”
折流声音微硬,“否则就只能一直痛下去了。”
混乱的神智中,只有他这句话像灯塔般能够让她维持清明。
白琅竭力凝聚神念,在擎天心经闪过之时义无反顾地将它扑住,然后一点点拉扯出身体外。
这个过程更是痛如炼狱,好像亲手把皮肤一点点撕开,在肉里烙上铁,浇上油,碎骨成泥,再自己吞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琅叫得声嘶力竭。
当整卷书被拉扯出身体之外的时候,她眼前全是白光,连自己在哪儿都感觉不到。
过了会儿,她意识到折流在摇晃她:“醒醒,把它打开读完,不然等下还要重复一遍这个过程。”
一种对疼痛的恐惧支撑她清醒过来,翻开书页。
她边哭边念上面的字:
“诸谕主谨启,
见字如晤。
因神选规则变更,特下此敕令:天行有常,然道无数;万权同源,然形无数。
若诸位终日怠惰,不溯其源,仅饮其鸩,终将无功无获。
今日起天权所使将限度限量,相夺相取,再僭者万劫不复。
此敕令勿示非人,仅以自勉。
此颂近祺
东方神台扇字”
白琅声泪俱下,剧痛之中读过的每个字都像烙进了神魂一般清晰刻骨,过目不忘。
她觉得自己以后再看见差不多的词句都会条件反射地疼到虚脱,血流不止。
——这是神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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