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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87年的冬天,对河西各方而言都十分难熬。
当下高昌保卫战进行地如火如荼,守军成功击退龟兹人一波又一波攻势。
然守军伤亡亦在日益增多,局势正渐渐恶化,急需援军归来。
可惜今年冬季恐怕卫朔无力抽身回援,只能指望李暠、杨翰自己咬牙坚持。
仗打到今天这地步,已大大出乎了敌我双方预料。
卫朔是没料到龟兹敢在背后捅刀子,而龟兹王白震同样也没想到,高昌竟那么难啃。
近十万联军围着高昌足足攻打了数月之久,仍然没有看到一丝破城希望。
这不禁让联盟中其余国主日益不满起来,众人纷纷将战事不利的责任,推到白震头上。
更让白震感到忧心者,不少国主渐渐后悔听从龟兹挑拨,不该来蹚浑水。
多亏他手段高超,又再三表示正在力邀悦般出兵,才勉强维持住联盟不散。
可即便如此,龟兹王白震依然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局势愈加难熬。
眼下他十分担心,万一联军持续拿不下高昌,会让卫朔抓住反戈一击之机会。
正当龟兹王发愁时,却见出使悦般的国相一脸忧虑地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白震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颤声地问:“国相狼狈归来,难不成此行一无所获?”
国相重重点下头,不无遗憾道:“唉,请大王恕老臣无能,没能说服悦般王。”
“到底怎么一回事?悦般不是十分痛恨高昌?为何不愿出兵报仇雪耻?”
“大王,如今联军困顿坚城之下日久,明眼人都看出我军早已是强弩之末。”
“悦般王乃精明之辈,岂会看不出来?”
“再者上次悦般与乌孙血战一场,却什么好处没得,以至于至今还没缓过气来。”
“更别说悦般人已被高昌军吓破了胆,说什么高昌军士卒各个是魔鬼,可以一当百!”
“什么以一当百?不过是借口罢了,悦般王只想让龟兹与高昌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没能说服悦般王出兵,让白震懊恼不已,忍不住对国相抱怨起来。
“唉,没想到悦般王竟如此短视,他以为今后卫朔不会吞并悦般?”
“哼,瞧着吧,早晚悦般王会为今日之短视付出代价。”
“大王,而今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关键是尽快想法拿下高昌,不然人心惶惶之下,联军怕是要散啊。”
“唉,事到如今还能咋办?只能仰仗兵力优势,继续对高昌展开猛攻。”
“可……可这么下去,很难熬下去啊。”
“熬不下去也得熬!”
白震狠声道:“不趁当前机会灭掉高昌,一旦卫朔有了河西为后盾,西域诸国恐将沦为其毡板上鱼肉,任他宰割。”
……
其实不光卫朔、白震感到冬天难熬,连姑臧城内吕光同样觉得不好受。
虽说此次平叛过程很顺利,但也将凉州府库打空了。
若非当初在酒泉‘敲诈’了卫朔数万石粮食,只怕眼下更抓瞎。
面对治下千疮百孔一般,吕光真是愁的头发都白了。
说起行军打仗他是一点儿不怵,唯有治理地方、处理政务,却让其挠头不已。
最后实在没辙,吕光只好将诸吕、幕僚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诸位,如今各地府库空虚,而外面又有强敌虎视,如何才能尽快重振声势,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杨颖(非杨翰子,出身弘农杨氏,原西征军四大幕僚之一)开口道:“此战大王(平定叛乱后,吕光已自称三河王)虽剿灭了逆贼,却也将河西数十年休养生息积累下来的财富打没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各地政务,安抚民众,以休养生息。”
“寡人自然晓得与民休养生息,不然当初岂能轻易放过卫朔小儿?只是具体如何做还请诸位拿出方案来。”
“以臣之见若要解眼前之困,唯有拆东墙以补西墙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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