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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万历皇上朱翊钧就哈欠连天,仿佛熬夜熬了一个通宵。
这也难怪,大凡初当新郎官的人,开头一些日子,都是等不得天黑,等到天黑了急不可待宽衣上床,又恨天亮得太早。
痴男怨女干柴烈火,一晚上不倒腾几次,那还叫什么如胶似漆琴瑟和鸣?朱翊钧虽然贵为龙种,但七情六欲却与常人无异,加之平常被李太后管教太严,大婚之前真个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如今一旦开禁,他算真正尝到了鱼潜渊底龙翔九天的快乐。
只要一闻到粉黛之香,触到肌肤之腻,他的一腔欲火就腾地一下蹿起来。
这不,早上曙光熹微,他听得回廊上响起橐橐橐的靴声,便知道是喊他起床的内侍到了,揉揉眼睛正欲起身,一只手却无意间摸到了皇后饱满如莲蓬的乳房,顿时间按捺不住,一翻身就压到皇后身上。
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的王皇后,生性羞涩腼腆,见天亮了皇上还要做这“丑事儿”
,便不胜娇羞制止道:
“内侍若闯进来,看着多不雅相。”
她越推,朱翊钧的要求越迫切,他一边麻利地耕云播雨,一边兴奋言道:
“朕玩过这一遭,一天身体通泰。”
两人再不搭话,在滑溜溜的锦被中颠鸾倒凤扭作一团。
王皇后开头是应付,到后来花心摇动周身酥麻,也禁不住哼哼唧唧,两只纤纤玉手把朱翊钧腰肢搂得紧紧的,嘴中忘情地叫道:“我要,我要!”
两人正耍得兴起,听得窗子外头一名乾清宫内侍敲了三声木梆,高声叫道:
“恭请皇上起床——”
按宫内规矩,若逢例朝日子,皇上起床的时间是寅时三刻。
不上朝,则于卯辰初交时起床。
任风霜雨雪春夏秋冬,这时间都不可更易。
朱翊钧登基时虚龄只有十一岁,生活还完全不能自理,他的生母李太后便随他一起住进了乾清宫,行照顾监管之责。
垂髫少年正是贪睡之时,但李太后从不允许儿子睡懒觉,除了春节那几天恩准儿子多睡半个时辰,平常都必须准时起床无误。
朱翊钧大婚佳期定下之后,李太后再不好住在乾清宫,便提前一个月搬回到慈宁宫居住。
朱翊钧独自留在乾清宫中,但他同样不自由。
一是宫中规矩不可更改,二是李太后搬出乾清宫时,特意找来张居正与冯保,嘱托他们二人代替她对皇上严加管束,不允许皇上有一丝半点玩愒之心而懈怠政事。
正因为如此,内侍每天总是准时前来敲梆喊他起床。
敲梆喊过之后,不消片刻,就有负责替皇上皇后穿衣梳洗的乾清宫管事牌子和尚寝局的女侍进来,替他们整理房务。
因此,一听到喊床内侍尖锐的嗓音,朱翊钧心里头一紧张,赶紧草草收兵,与皇后中规中矩地躺着,等着宫女们进来。
今日不是例朝的日子,朱翊钧夫妇起身穿戴梳洗完毕后,便双双前往慈宁慈庆两宫向两位太后叩问早安——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回来用过早膳,一天的学习与政事又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一翻辰牌,朱翊钧就准时出了乾清宫向西暖阁趋步走去。
这时候,他的贴身内侍孙海正在回廊上候着,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孙海,看你眉开眼笑的,有啥喜事儿?”
见皇上发问,孙海腰一软,躬了身子回答:“回万岁爷,您吩咐奴才办的事儿,奴才办妥了。”
“什么事儿?”
“均州窑的花盆呀。”
经这一提醒,朱翊钧马上就记起来了。
昨日,御花园的莳花火者给乾清宫搬来了几盆芍药,其中有一株绿芍药极为名贵。
斯时花朵欲开未开,花瓣绿如翡翠,朱翊钧很是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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