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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许久的柳城东门缓缓打开,塌顿策马奔出城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城内的冲天火光,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张远跟在塌顿身后,神色也十分难看,此去右北平前途未知,想要报仇遥遥无期啊!
跟随塌顿出城的有五千多人,他们各自打着火把,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是丘力居和塌顿这些年苦心积攒的金银财宝。
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不时有人回头看向城内,恨不得返身杀回城中和敌人拼命——跑出来的都是青壮士卒,他们的家人却无法跟着逃走,只能留在城中任凭敌军处置,从城内一刻不停的狂笑声和惨叫声来看,他们的亲人绝对凶多吉少。
“走吧!”
塌顿黯然摇摇头,向着前方的泥泞地奔去。
张远奔出几步,发现有人没跟上来,于是大声喊道:“兄弟们,此时杀回去不过是妄送性命,唯有保住自己的命,将来才能报仇雪恨!
只要大王还在,只要辽西乌桓的大旗还在,吾等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兄弟们,别看了,走吧!”
那些心怀犹豫的人听了这番话,只好狠下心不再回头去看,紧跟着塌顿向前奔去。
由于地形限制,柳城城东平时几乎无人出入,不过丘力居当初多了个心眼,特意在泥泞的洼地中铺了一条石板路,以防不时之需。
这条一丈宽的石板路浅浅地埋在泥水中,即使是大晴天也很难发觉,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此事。
一行人顺利走完了石板路,来到了那条石木建造的水坝上。
坝顶有三丈多宽,勉强能并行六七匹战马,只要走完水坝就能进入树林中,只要进了林子,就算遇到敌军截杀,逃脱的机会也会很大。
塌顿和张远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敌军派兵在水坝前端截杀,若是那样必定要迎来一番惨烈的苦战,这五千人能活下来一小半都很不错了。
塌顿一马当先,小心翼翼地来到水坝的尽头,结果惊奇地发现敌军根本未曾出现!
“大王,情况有些不对!”
张远回头看了看城内,摇头说道。
“什么不对?”
塌顿慌忙询问。
“吾等此前都小看了公孙续小贼,从城北偷袭肯定是他的主意!
那小贼能做出那般出人意料之举,又岂会想不到大王会从此地突围?故而吾认为……这是公孙续小贼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塌顿不解,皱眉问道:“此言何意?”
“公孙续小贼似乎……”
张远犹犹豫豫道:“他似乎并不想坏了大王的性命!”
“哦?”
塌顿一怔,怎么都想不明白张远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孙小贼真是狼子野心啊!”
张远叹道:“大王,汉人有句俗语叫做‘驱虎吞狼’!
公孙瓒若是攻打乌延大王,势必会引起公孙度的猜忌,故而公孙续小贼才逼迫大王逃往右北平乌桓。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大王就算明知道此乃公孙续小贼的毒计,为了将来东山再起也一定会设法壮大自己,只是这么做必然会引来乌延大王的敌视!
一旦大王实力壮大起来,只怕乌延大王会第一个下手!”
塌顿摇头叹道:“正如先生所说,如果公孙续真是如此想的,就算吾知道其居心不良又能奈何?天下虽大,除了投奔乌延,又有何处可去?”
张远和众人闻听心头凄然,曾几何时,辽西乌桓纵横塞北,就连鲜卑人都要让三分面子!
孰料短短几年时间,随着公孙瓒的强势崛起,辽西乌桓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走吧!”
塌顿一勒缰绳,纵马向两三里开外的林子奔去。
蓦然,林中漫山遍野点起了无数火把,看样子不下万人,随即传来阵阵喧嚣声。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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