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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朱见澄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还活着呢。”
朱祁钰睁开了眼,眼前一片的模糊,他辨认了很久,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问道:“太阳呢?”
“父亲,落山了。”
朱见澄咬着牙,用力的说道。
“让它…算了。”
朱祁钰靠在椅背上,沐浴在最后的夕阳之中,对着朱见澄说道:“皇帝啊,当心点大臣们,都是优中选优的人中龙凤,要是斗不过他们,你就躲起来,躲在那后院里,只管盖章,让他们自己斗就好了。”
“他们呀,斗来斗去的,只要触及到皇权,你就揍他们,不触及,就让他们自己斗。”
“孩儿知道了。”
朱见澄才不肯投降,只是顺着父亲的话这么一说。
“皇帝啊,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咱啊,下去陪咱们的老伙计去了。”
朱祁钰满是笑意的说道:“到底是没有辜负咱当年许下的宏愿,这大明江山,在咱手里,算是再起了。”
他对自己的一生是极其满意的,他靠在转椅上,回忆着自己的一生,那些画面越来越快,如同画片一样不停的闪现着,最终变成了一道明亮的白光,而后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但最终,全都变成了泡影。
“爷爷?”
朱佑松试探下爷爷的鼻息,大明太上皇,已然离世。
太阳落山。
朱见澄没有哭,大明皇帝不能软弱,大明的江山已经完全的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成化十年八月十五日,走上权力巅峰五十年的大明皇帝朱祁钰,崩于讲武堂聚贤阁前,庙号明高宗,谥号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景皇帝,史称明高宗景皇帝。
次日大明皇帝朱见澄搬入了讲武堂的后院,收拾了父亲的遗物。
晚年的父亲,一直在钻研数学,显然岁数大了,脑袋不是很灵光,但是依旧在最后时刻,完成了关于微积分的著作,给国子监的学生们,找了最后的麻烦。
“父亲对文臣的偏见,还真的是始终如一,临走之前,还在找他们的麻烦咧。”
朱见澄将遗物收拾妥当,走出了后院,向着几筵殿而去。
朱祁钰的灵柩停在几筵殿内,这也是大明皇宫少数不多还能用的宫殿了,皇帝不住在皇宫,这皇宫便日益荒废了,除了能用的宫殿,其余一律封闭了宫门。
满朝文武一律着孝服乌纱黑角带,等到大珰宣读了遗诏后,回各自官署继续斋戒上班。
朱祁钰早就下过遗诏,一切从简,文武就不必在灵柩前号丧了,虚情假意的哭几日,还不如给大明上班干点活,三天后所有孝服一律换成服,二十七天后,脱成服换朝服,四十九日后宫中官府开斋戒,百日后,一切如常。
大明皇帝的陵寝裕陵在金山陵园,一共就修了半年,该有的都有,但是都比较简陋,一如他这一生一样的简朴。
朱见澄在四十九日后,突然下旨扩建金山陵园,地下建筑不再更易,地上建筑一律按长陵复建,再改庙号高宗为世祖,朝野内外大为震动!
朱见澄拿大行皇帝朱祁钰的身后名打窝,希望将一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朝臣给钓出来。
父亲这一生,除了没有军事天赋这个心病之外,还有一个心病,那就是自己甩杆,从来没钓到过鱼,全靠水猴子。
朱见澄拿父亲打窝,也是父亲同意的,礼法岂是不便之物,若是觉得不便,就会进窝,朱见澄在筛选朝臣。
这一杆下去,干干净净,一条鱼都没有。
混到京师的京官,哪个没长八百个心眼?!
就老朱家那打窝钓鱼的本事,还想钓到鱼?
想都不要想!
……
大明新历六百五十五年四月七日,位于北大洲华天府华天大学校园内,一场辩论赛正在激烈的碰撞着。
一副东方面孔的男子,是正方一号辩手,眉宇之间皆是英气。
辩论赛的主题是:明世祖朱祁钰是否是亡国之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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