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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转头朝韩孟望去,却见他目瞪口呆杵在原处,直至来人扬声又报了一回,他猛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再顾不上风灵与佛奴二人,扯着嗓子命守兵撤开拒马,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就已催动了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营房内追去。
瞬间远处驰来的那一骑又自风灵与佛奴跟前飞奔过,扬起一片尘土。
佛奴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散尘土,“大娘,恐是要出大乱子,咱们这就回罢。”
连问了两遍,风灵不应。
尘土渐息,佛奴侧头瞧她,却见她专注地盯着营房里头的情形。
顷刻间,军营里传来隆隆的马蹄踏地声,才刚进去不足半盏茶功夫的拂耽延,领着韩孟并几名将士又策马奔了出来。
缠了铁蒺藜的拒马早已撤开,佛奴拉着风灵往后退了几步,尘土更甚,呛得他连声咳嗽。
好容易待扬尘散去,还未及拍拂去身上头上的落尘,风灵已跨上了马,一拍马后臀,蹿出好几步去。
佛奴只得上马,赶上前去,“大娘这是要跟去?”
“这样的热闹,怎能错过不瞧。”
风灵坐在马上,精巧的唇角勾出一点讥诮:“菩萨有灵,才说他刚愎自用自承苦果,这便来了。
方才他连句整话都不容我说完,今日之内,便该来求着我说完。”
折冲府署门前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人,任是风灵如何踮起脚尖,也无法越过那些人头看到前头的情形,人群中不时爆出一阵轰乱,咒骂、赞许、叹息、起哄的皆有,一时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灵左右环顾了一周,左手有一家食肆,二层的小楼,若能在楼上观望,恰能将府署门前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当下,她便领着佛奴进到食肆,向掌柜讨要楼上雅室一间。
那掌柜的垮下脸,躬身作了个揖,“实在对不住,今日楼上的雅室已叫人统包了去。
二位若是不弃,楼下厅堂内,可单为二位僻一清静处。”
“难不成那些人都早已知晓今日府署门前将有一场热闹,早早儿地便占好了地方?”
佛奴拧起眉头,困惑地向楼梯上瞥去一眼。
“可不是早已知晓的。”
风灵凉凉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头向上指了指,“你当楼上雅室中的人是谁?”
见佛奴仍旧不解,当着掌柜的面也不宜点破,她只轻动嘴唇,作了个“索”
字的唇形。
掌柜又赔了一番不是,风灵从怀中掏出一枚已被铰去一半的五两小金饼,推至掌柜跟前。
掌柜为难地瞅着黄灿灿的半个金饼,又抬头打量了几眼风灵,见她一个小娘子家,随从不过一个瘦弱小家奴,心道,想来这一主一仆不过是贪看热闹,该不会惹是生非。
“小娘子若不弃……”
掌柜犹豫道:“楼上尚有一间小的,平日里存放些更替的杯盏,不免狭小些,却是最干净的……”
风灵笑道:“自然不弃,那便极好。”
一壁将金饼又往掌柜手边推了推。
掌柜应了一声,极快地收起金饼,转身便将他们往楼上带。
楼上的三间雅室果然紧闭木门,透过门上的木条,依稀可见门内还垂着一道帷幔,将里头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
风灵跟着掌柜走入一间极小的内室,半推了窗望出去,心头不禁窃喜,果真是顶好的位置,倚在窗边便能将折冲府署的大门连带前院瞧个赫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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