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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尹江到滕王山西麓荒天泽,虽说有金沙河水道相接,但水道并非位于人族滴水不漏的坚固防线之内,可以说相当的脆弱。
金沙河数十里宽甚至上百里宽的深水河道,摧毁堤坝,船舶还是能在河道里航行的,但尹江连接金沙河人工挖掘出来的四千多里人工渠道,魔族仅需要发动一次小规模的强袭,就能极轻易将堤坝轰开,将航道摧毁。
到时候河渠垮塌,渠水漫灌,冲田毁屋不说,即便不计伤亡的征调民工,航道也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修复。
而四千余里的渠道,基本都暴露在外,魔族发动一次强袭,也不可能仅破坏一个地点。
而一旦水路被破坏,东征讨魔军在金沙河的水师战舰再厉害,也只能保证魔族不敢从荒水泽附近对滕王山发动进攻。
事实上在南线魔兵掌控主动权之后,水道运输就不能依赖了。
水道运输不能依赖,那在魔族掌控主动权的荒原里,组织大规模的陆路运输就更不现实了——真要能做到那一点,就说明东征讨魔军、玄元军完全不惧跟魔线主力在平原区域决战了,还需要愁其他什么有的没的?
两军六百万兵马孤悬在外,每天再节约也需要消耗两三千万斤的物资,水道运输不能依赖,陆路运输不成,目前较为可行的方案,只能是利用大规模的风焰飞艇编队加浮空战舰护送模式进行快速空域运输投送物资。
只是在魔族掌控主动权的地域,这样的运输方式,伤亡将是何等的惨烈,并非没有前车之鉴。
荆山会战之前,陈海率龙骧军与西路魔兵抢先桐柏山北麓的要点,以便将西路魔兵封堵在济天渠之西,就在双方激烈对峙的战场边缘,组织风焰飞艇进行大规模的兵力运输。
那一次的运输距离还仅有三千里左右,但即便是如此,参与运输投送兵力的风焰飞艇一次性就被魔兵摧毁掉近一半。
从茅镇山脉南麓,到腾王山有近五万余里,而从腾王山到雁荡山还有一万余里,这么远的距离,即便天南国、越国将所有的国力都押上去,都未必能保证对滕王山的补给不断。
然而,谁都不敢想象东征讨魔军及玄元军被灭之后的局势。
或许天南国、越国还能继续组织兵马抵抗,但安西、南诏、南黎的残余势力被魔族彻底的屠灭,并非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嵇元烹、赵孝志回滕王山没有多作逗留,三天后就再回到镇元山见陈海。
“将消息传回到天南、越廷商议此事,或许需要一些时日,但君上、郑王殿下及吕王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季石承袭南诏郡王位——我嵇氏也会第一时间全部迁入南诏!”
嵇元烹坐在陈海的下首,默默的观察着坐在对面的郑季石。
嵇元烹这次他人先过来,而嵇氏千余嫡支子弟以及一万多旁系子弟,随后就将从全部玄元军中脱离出来,到镇元山编入新整编的南诏御魔军。
从今往后,嵇氏的命运将与名声不显、以往都没有接触过的郑季石彻底的捆绑在一起,嵇元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忧虑?
他这时候宁可率嵇氏直接投向北陵,也要远比将全族最后数万人的性命,都寄托在毫无根基可言的郑季石身上强啊。
然而,陈海一定要在南诏埋下钉子,令三家难以从容不迫的联合起来对付北陵,嵇元烹也就知道嵇氏不会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郑产殿下就没有表示一点异议?”
陈海笑着问嵇元烹。
“郑产殿下还是识得大局的,”
嵇元烹摊摊手说道,但要不这么说,难不成还能将郑立掀桌怒走的事情说给陈海听,又说道,“具体细节,一切还得请陈王与赵真人商议。”
嵇氏迁入南诏以夯实郑季石治南诏的基础,那嵇元烹就没有资格再代表烈帝秦冉说话,那后续三家跟北陵的所有谈判跟细节方面的协商,自然就要以赵孝志为首进行。
过去二三十年,包括燕州在内,北陵军所歼灭的精锐魔兵早就超过千万头,从这些精锐魔兵身上所剥取下来的坚韧鳞皮,是制造高空气囊的必要物资。
千丈之上的罡风,凛冽如刀剑切削,普通兽皮制成的气囊,在人族控制的区域内运输物资没有什么问题,三五千里出现破损,可以及时降落得到修复,但在魔族掌握主动权的四五万里荒原超大距离运输,有时候甚至需要升到更高的苍穹深处,以便获得更快的速度,这种高空气囊,就绝非普通兽皮所能满足的。
陈海要将其他三家的制造能力都用起来,达成第一项定议,就是北陵军将向三家提供五百万张高等级魔皮,用于制造五千只高空气囊。
虽然制成的高空气囊最终还是要编入北陵军为首组建成的运输队中,但五百万张高等级魔皮,却非北陵免费提供的,需要三家拿五艘浮空战舰进行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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