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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铮蹙眉,视线略略拂过十一弟手里的半块糕点。
那糕点果然很白,应该还很香甜,十一弟咬的是一大口,可刚刚那人咬的却是小小的半口……
移开眼,默了默,傅铮淡淡训诫道:“莫要贪食,尤其是夜里。”
萧萧肃肃、清清冷冷的四个字,梅茹和傅钊同时滞了一滞。
这两个人都是贪吃的主儿,这会子被他一说,戳中痛脚,一时都尴尬起来。
傅钊闷头吃,梅茹微恼。
她也不看傅铮,只朝他福了福身,闷头往自己院子里去,那耳畔的珍珠一摇一晃的,全是她的怒意。
傅铮沉默着,淡淡看了一眼。
待梅茹走后,傅钊忙不迭道:“七哥,这米糕真好吃,咱们去吃几个吧。
这驿馆的东西难吃的不得了,我先前都没吃饱……”
话里满是抱怨,话锋一转,又欣喜道:“七哥,据闻这涿州有双塔晴烟、胡良晓月,美不胜收,不如明日顺道去看看?再去找找这儿的父母官,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
到底是小孩心性。
傅铮闻言,略略沉下脸,肃色道:“十一弟,你我二人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自当轻车从简,麻烦这些做什么?”
末了,又严厉道:“你若是只惦记着玩儿,只顾着吃,还不如立刻回宫去!”
傅钊这回是好容易求着父皇,才跟着傅铮一起出宫的,他可不想被轰回去。
这会儿见哥哥是真的生气了,冷冷的,满是寒气,不好接近,他就不说话了,只继续闷头吃那块米糕。
且说梅茹回到厢房,还剩半块糕点在手里,这会儿被捏的有些碎了。
将这半块糕点放在手边,梅茹看着看着,心里又不免窝火,这人不说话不行么?一说话就要气死人!
就是贪吃又干他何事?
梅茹定了定神,转念忽然又想到一桩事——先前十一殿下没来之前,傅铮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梅茹不解,也懒得多想跟这人有关的任何事,她提起笔,重新开始整理抄录。
这么一大堆方物志需要重修编纂,梅茹算过,只怕要弄好久。
这一回离京,她特地带了几本出来,边走边看,体会倒是更深了些。
比如这小食一册里曾提到过涿州当地的督亢面。
这督亢面她从未吃过,一直闹不明白,但今日却尝到了,岂不满足?
梅茹劲头越发足,这一夜她挑灯夜写,第二日孟蕴兰见着她,不由一惊:“循循,你昨晚做贼去了?”
梅茹摇头晃脑笑:“去做偷书贼了。”
旁边有人嘁了一声,插嘴道:“偷米糕还差不多……”
梅茹瞪过去,就见傅钊摇了摇手里的油纸包。
这是他跟孟安讨的。
一个皇子要吃,孟安能不给么?昨夜没剩几个了,厨娘今早又赶制做了一笼,蒸熟了,通通给十一殿下包起来。
傅钊颇为大方的说:“梅三,你昨天分了我一个,我今日也能分你一个。”
梅茹只觉得这人可笑的紧,全是一团孩子气。
她指了指静琴手里的油纸包,故意呛道:“殿下,我这儿有,您自己留着慢慢吃。”
又假意对孟蕴兰叹气:“昨日米糕吃多了,我这会子还撑着呢,今日咱们路上吃梅子,消消食,也换换口味。”
傅钊果然又想跳脚了。
“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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