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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彣江湖老练,又是过来人,对青年男女的心态再清楚不过,准确把握到了徐佑的为难之处。
“下策如何?”
“下策就是佯作不知,抛开所有疑虑,任由履霜随侍身侧。
等到了钱塘,左右只有她一人,只要严加监视,料她就是有异心,也成了笼中雀,想使也使不出啄人眼珠的本事。”
徐佑思索片刻,道:“以你之见,自然是选上策为好?”
这次轮到左彣苦笑,道:“从郎君的角度想,上策最为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真要我选,怕是会选中策!”
徐佑笑道:“我还当风虎在军中待了多年,一定铁石心肠,没想到也懂得怜香惜玉的道理。”
“咳……”
左彣神色尴尬,低声道:“我虽是军中部曲,杀人是份内事,但对妇孺之辈也很难下得了手。
尤其跟履霜娘子这几日相处,不觉得她像是狠辣歹毒的人……不过,若是郎君有严令,我自当遵令行事!”
“是我失言!
不杀妇孺,是仁心,不该以此调笑。”
徐佑终于下了决断,道:“钱塘也不是什么平安地,到了那里我们要应付的事情太多,身边再留一个不安定因素,实属不智。
至于你的上策,虽然干净利落,一了百了,但切记一点,人命不是韭菜,‘一岁之中,可以五翦’。
人死了就再也活不回来,所以,今后不是确有实据,等闲不要杀人。
还是明日一早,送她离船!”
第二天一早,初日喷薄着清冷的光,徐佑刚走出舱门,就看到秋分快步跑了过来,道:“小郎,履霜她浑身发抖,额头烫的厉害,这会都开始说胡话了……”
徐佑和闻声赶来的左彣互看一眼,都暗呼不妙,真要是染了风寒,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让她离开?左彣拱手道:“郎君,我曾跟随军大夫粗学过一点医术,不如让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徐佑没想到左彣还有这一手,道:“去吧!”
一盏茶之后,左彣掀开帘子出来,脸色沉重,走到徐佑跟前,低声道:“确实感染了风寒,不是装的。”
要是普通女子经过昨夜那样的折腾,江水又凉,感染风寒倒不是不可能。
只是见识过水希的武功,徐佑下意识的以为履霜应该也是深藏不露才对,这点寒气,尚不至于侵入肺脾。
可看眼下的情况,难道真是冤枉了无辜?
“进城吧,找个大夫看一看,总不能见死不救……”
徐佑无奈说道,他终究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之人,虽然处在了这个流血无情的时代,却总是保留着心头的一点明灯,不曾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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