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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聪明人大多贪心,郑氏不会只给自己留这一条退路。
她收养郑鸣凰的时候,郑鸣凰已经不小了,说是膝下寂寞,那大可寻个稚子幼儿养着,那样还能培养出亲厚的感情来。
但郑氏寻了一个少女带了回来,比李麟也小不了多少。
若说她没些旁的想法,怕是李偃都不信,但她给了个很好的说辞,膝下寂寞,作为遗孀,为李偃的兄长留下了血脉,单是这一条,李偃便不得不敬重她,而今她膝下寂寞,想要寻个女儿养在身边,李偃没道理阻拦。
那郑鸣凰是不是一开始就是给李偃准备的,谨姝不敢贸然断定。
只是隐隐有种直觉,前世里,郑鸣凰怀上李偃的孩子,继而嫁给李偃,不像是那样简单的事。
郑鸣凰口中说的那位故人,必然就是谨姝了。
担得起故人两个字,会不会是因为郑鸣凰知道了谨姝幼时曾和李偃相依为命过一段日子的事?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到她病床前说的那段话,就实在是有些意味深长了。
莫非是……嫉妒?
她有时候很能了解女子那些微妙的心理,谨姝偷了刘郅的兵符,绘制了王城的地图给李偃,原本只是抱着谁也别想好过的心态来的,可在郑鸣凰眼里,或许那是二人还有私情也说不定。
但她既然都快要油尽灯枯了,郑鸣凰何故还要在她床前惺惺作态?
炫耀吗?
瞧瞧,她才是最后的赢家,你们那些微薄的情谊算得了什么,最后不还是有缘无份。
谨姝觉得大约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便是她活着,李偃也不大可能看得上她一个被无数人糟践过的破身子。
谨姝迷迷糊糊昏睡着,在脑海里算计各自的心思。
自作多情了一会儿,猛地又想起李偃前世里在她病床外说的那句,“罢了,终究是咎由自取。”
顿时心冷得发寒。
可不就是自作多情了。
蓦地从梦魇里挣了出来,天已经大亮了。
她仍在帐子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除了喉咙有些干疼,烧已经退下了。
涟儿守在帐子里,看见她醒了,十分惊喜,“小夫人你可醒了。”
谨姝挣扎了坐了起来,想起昨夜迷迷糊糊里李偃盛怒而来又拂袖而去的画面,不禁抿了抿了唇。
他既来了,刘郅的事他自是会看着处理,她也不需再操心了。
只是呼吸的时候,心口依旧发疼。
他……
她又抿了抿唇,微微出着神问涟儿,“主公呢?”
“一大早就领兵走了。”
谨姝点点头,喃喃道:“那很好。”
说完又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昨晚梦到他的妻了,不是我,他的妻很不好,但事事都顺着他,很会讨他欢心。
或许我不适合当他的妻。”
涟儿只当她做了噩梦,还没醒过神来,她又不是很会安慰人,憋了半天才憋了句,“不过是梦。”
她笑了笑,挣扎着起了身,掏出鱼符来,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衣物堆里扯了一条丝绢出来,铺展来,抹平了,拿笔蘸墨,还未落笔,眼泪却先出来了,明明一路奔波劳累都没哭过,这时却不知为什么难过的想落泪。
她拿起笔,终是下定了决心,手却仍是抖的,不过写了“和离”
两个字,已笔画乱得看不清楚什么。
她失神片刻,决定先不写了,把鱼符丢给涟儿,“若主公回来,便把这个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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