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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律顿了下,“当然还是在我该在的地方,尽应尽的使命。”
他说着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占卜牌把玩,安隅惊讶道:“您什么时候拿的?”
“在占卜屋里无聊时随便玩了几次。”
秦知律随意道:“这两张牌好像和我很有缘,无论甩牌几次,摸出来都是它们。”
安隅看那两张牌,第一张是龟裂得千疮百孔的大地,牌名“破碎与吸纳”
,第二张则是由两根苍白得刺眼的粗木桩拼成的十字架,牌名“清白刑架”
。
秦知律笑了一声,“这好像不是塔罗,或许是99区人民独创的自娱自乐的产物吧。”
安隅总觉得长官的话语别有深意,但他无言以对,只见秦知律轻轻推开小木屋墙壁上那扇狭小的窗子,看着窗外呼啸的霜雪,低声道:“还没有变强么。”
安隅回过神,“您在等霜雪变强?”
“它也该变强了。”
秦知律皱眉道:“他明明已经拿到了一些养料……”
安隅愣住,他的视线忽然落在秦知律包扎完美的手臂上,猛地扭头朝外面看去。
外面正散发着肉香和面香,卡奥斯用军部的牛肉罐头煮了一大锅面条,蒋枭和西耶那正帮他分盛在几个小碗里。
他仍然憎恶着西耶那,木碗递给西耶那时狠狠摔在桌上,差点砸到西耶那的手指,西耶那愠怒呵斥道:“我不和毛没长齐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但你不要太过分!”
安隅肩上一沉,坐在他背后的秦知律忽然将下巴压在了他的肩上。
从外面屋子的角度看,就像是秦知律伤重太疲惫,拿安隅当作支点一样。
安隅微微向后侧过头,低声试探道:“长官?”
秦知律周身都散发着虚弱,但说话却毫无倦意。
即使声音压得很轻,也依旧透着犀利的冷意。
“诗人只寄了一幅画给狄斯夫上校,西耶那门上的那幅是后被挂上去的,是恐吓,也是挑衅,逼她情绪崩溃。
挂画的人必然见过完整版,除了狄斯夫上校本人,就只有他发疯后可能接触的人,要么是驻军中的亲信,要么是家人。
“我们第一次询问卡奥斯有没有做梦时,他用发怒回避了问题,而当我们发现99区人几乎已经人人中招,他又自己跑到活动室,自言自语地用打电话的方式坦白了已经中招。
很高明的伪装,因为那反而会让我们放松警惕。
“诺伯特引我们步入采集厂,如果他朝你动手,极大概率会被我们杀死,但即便他不动手,也迟早被我们怀疑。
所以这个角色注定是弃子,而在交接之前,这个角色本应是卡奥斯。
“西耶那说,躲藏的这几天里,99区的信徒们都在疯狂攻击她。
你看,他现在也在做相同的事,准确地说,不是攻击她,而是惹怒她,恨不得让她立刻对自己动手。
他知道自己没能力生吞下西耶那和我,所以他想像95区那个东西一样,先获取我们的无限混乱。
“他从始至终都只在做两件事,第一,利用你的弱点杀死你,秩序克制混乱,他知道你是巨大的威胁。
然后,想办法获取西耶那和我的混乱基因,只有我和西耶那都用自己去感染他,他才有可能变成一个比我和西耶那混乱度更高的东西,然后主导混乱反应。”
“他确实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猜他比95区那个东西更高级,如果以神秘碎片衡量,西耶那是混沌体的碎片,那么他或许同时沾了一点混沌和认知,也或许是羊皮画上沾了眼的认知力,又传递给他。”
秦知律吐出的气喷在安隅耳后,刺激得那个陈年的疤痕痒痒的。
安隅脊背发凉,“您已经确定……”
“差不多,真正让我下决心的是在教团活动室里——他是一个军人,不该忘记自己不久前曾亲手擦干净了温德的血。
他来活动室是找我们汇报异常的,采集厂的异象恐怖如此,他却急着先跪地擦干净了那些血迹,又将沾着我鲜血的抹布违规直接揣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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