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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映舒闻言,下意识回头看了自己母亲和舅舅一眼。
见两人兴奋的眼眶发红,嘴唇颤抖,满以为是喜自己所喜,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慰。
没有半分对母舅的怀疑,魏映舒脸上的笑意褪去,神色冰冷道:“裴姑娘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又何必信口雌黄,做那小人行径?”
以尚书公子为首的几个少年也开口,看着裴凉的眼神满是厌恶鄙夷道:“魏姑娘无需客气,裴家自根子就是烂的,那等低劣之人养出来的小人,早料到她不会愿赌服输。”
“只是没想到言而无信也就罢了,居然指鹿为马血口喷人。”
“正是,大娘与魏叔质朴醇厚,多年来辛苦操劳,全拜你裴家所赐。
你竟还敢张口污蔑,亏得魏姑娘还怜惜你当时年幼,一切因果俱不应迁怒于你。”
魏映舒冷笑:“如此看来倒是我异想天开了,竟会觉得裴正德养大的人或有不同。”
裴凉没理会几人,目光落在魏母和魏舅舅身上,眼神透着讥诮。
“当初祖父顾念师徒之情,宁可背着言而无信驱逐传人的名声,如今倒成了小人颠倒黑白的便宜。
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恐怕也会反思当初心慈手软。”
这话旁的人不明白,但魏母和魏舅舅却是清楚得很。
两人已经从兴奋飘然中回过神来,听了裴凉的话心里一跳,暗道不好。
立马抢在裴凉继续开口前坐地大哭了起来。
尤其魏母,看着不声不显一妇人,简直唱演俱佳,眼睛说着就红了,满脸是道不尽的沧桑和委屈。
但声音倒是一点不含糊,保管这么大一座酒楼,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家那杀千刀的,历来蠢笨木讷,老黄牛一样替裴家做牛做马。
他自己大龄拜师,本就遭老爷子嫌弃,那会儿后厨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不是他干?”
“说是徒弟,还不如佣人,你裴富贵哪天不是冷嘲热讽,奴婢一样使唤?”
裴富贵面红耳赤,嘴里结巴道:“你胡说,你,你血口喷人。”
只不过在场都是天香楼老客或周围街坊,记得魏启贵的人不在少数,也知道裴富贵的德行。
便张口奚落道:“那倒也是,裴富贵自己没本事,自然不待见裴厨那几个接他衣钵的徒弟,魏启贵手艺最好,也最得裴厨看好,自是重点关照,见天的找人麻烦。”
有老客佐证,不明所以的人更是偏向魏母这边。
魏母接着哭诉道:“我们外姓人,承了老爷子的衣钵,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日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呐,生怕惹了丁点不满。”
“那几年老爷子身体不行,天香楼全赖我家那个支撑,在场不少贵客想是有印象的。
为了不砸天香楼的招牌,累晕几次这事帮厨的老伙计怕是清楚的。”
裴大厨选定继承人后,确实有意隐退,兼有磨炼之心,所以在裴凉刚出生那两三年里,确实整个天香楼以魏启贵为主厨,裴大厨只偶尔出手。
要说那段时间天香楼是魏启贵挑的主梁,倒也不假。
周围的人听完越发认可魏启贵劳苦功高。
魏母凄凉一笑:“可再是兢兢业业又如何?外人终归是外人。”
“原本老爷子虽则严厉,但日子尚且过得。
可孙女露了天赋之后,就没我家的位置站了。”
“那时候老爷子还算硬朗,大可再教一个出来,便把我家那个打发到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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