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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阳宗内库中这类金币尚存许多,大公子若是想销毁这两枚,拿回去销毁便是,请吧!”
堂上一片安静,除静虚外其他几位真人都不明所以,紧张地来回盯着他俩。
却见尉迟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少顷突然问:“徐宗主原话当真这么轻描淡写?”
温修阳反问:“不然呢?”
“没什么,只单纯好奇而已。”
尉迟骁顿了顿,哈哈地笑了起来:“真这么轻松写意,怎么最后是身为守殿大弟子的温兄你亲自把东西送出来?”
温修阳怒道:“你!”
温修阳克制地闭上眼睛呼了口气,才俯身靠近,每个字都冰冷得像是从齿缝间出来的:“我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尉迟大公子,向小园生死都是我沧阳宗的弟子,劝你见好就收吧。
再拿那位仙尊生前之物出来发疯,我可不保证你今天还能——”
“温兄息怒。”
尉迟骁笑着打断了他,说:“最后一件贺礼,是徐夫人的。”
只见他当空一招手,那是个千里传物的法诀,紧接着白光一闪而过,第三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盒出现在了桌案上!
“……”
温修阳久久地瞪着他,半晌终于道:“话本看多了吧尉迟兄,你梦里的徐夫人?”
“念奴娇传遍大江南北不假,但我也是从临江都幻境里出来之后,才大概明白了贵宗主多年来的心境,实在是佩服。”
尉迟骁向后靠进椅背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兄只管呈上给徐宗主看,是与不是自见分晓,请。”
从温修阳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很想强行端茶送客的,足足数息后才终于勉强按捺住了:“那你就等着吧!”
说着也不等尉迟骁回答,便拿着最后那个紫檀木礼盒御剑而起,转瞬工夫便越过茫茫沧阳山脉诸峰,至桃林边落地。
按宗门规矩,一进桃林地界便不可御剑而行,然而温修阳修为深湛、脚程也快,一盏茶工夫便来到璇玑大殿前,跪地呈上木盒:
“禀宗主,尉迟骁献上最后一份贺礼,称是徐夫人遗物!”
宫惟一口茶水瞬间呛进了气管里。
师徒二人于大殿上对坐,但从刚才令温修阳将那两枚小金币退还回去之后,徐霜策就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从宫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纹丝不动的嘴唇和下颔,线条生冷,让人不敢抬头看他此刻是什么眼神。
——幻境中根本不存在的人,能留下什么遗物?
宫惟生前长居岱山,但每年冬天会去谒金门避寒,衣袍腰封等物到处『乱』丢是正常的——就像尉迟长生从小被送给应恺管教,岱山惩舒宫同样准备着小剑宗的各种起居用品。
那串小金币腰坠也好解释,宫惟差不多知道自己死后下葬的流程,应恺他们不论如何也找不到白太守剑,只能将他随身物品保存好,以期将来从中找到神剑下落的线索。
但“徐夫人”
能留下什么?
“你觉得尉迟骁今日前来,所求为何?”
徐霜策突然问道。
宫惟一脸胆怯说:“弟……弟子不知。”
这倒不全是演技,他确实不知道。
昨晚他虽然对尉迟骁做出了“找你叔叔来救命”
的口型,但并没指望对方能懂,更没想到第二天没等来天降神兵的剑宗尉迟长生,倒等来了天降神经病的尉迟骁。
世人皆知法华仙尊是沧阳宗主的死对头,连提名字都不行,更遑论是把他的遗物一样样往徐大佬眼前送。
尉迟大侄子今天犯了病一样跑来疯狂挑战底线,以宫惟那贫瘠的想象力,只能怀疑他是今早起床发现自己得了绝症,特地跑来拿命碰瓷,好从徐霜策手里讹一笔丧葬费。
“尉迟大公子想必是昨夜练功走火入魔,今早起来精神错『乱』了。”
宫惟小心翼翼低头说:“师尊,不如我去当面劝劝他,赶紧把人送下山……”
“那为师不就遂了他的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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