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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当她因为余小莹受到惊吓,于是收敛许多。
姑嫂二人一个盼,一个忙,沈家有了几日的安宁。
可惜的是,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九月初一,临近酉时,沈月然正在饼铺忙乎,冯素花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是沈明功不行了。
沈月然大吃一惊,前阵子才听复诊的郎中道沈明功恢复得不错,能够拄着拐杖走上一阵子,怎么突然不行了。
她连忙赶回沈家,吴兆容已经伏在床榻边哭得昏天暗地。
“公公哟,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哟,媳妇还没好好侍候你……都是媳妇的错,都是媳妇的错……为了沈家,为了日辉,公公千万不能就这样去了哟……日辉还没回来,公公一定要撑住啊……”
吴兆容哭天抢地,沈明功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沈月然心生不妙,颤声问向一旁的郎中,“爹爹他——”
郎中连连摇头叹息,“沈家公年事已高,之前摔伤,已是重创,今次再摔,怕是凶多吉少,不行了,不如早早准备后事为上啊。”
沈月然恨不得捂住双耳。
怎么可能?
出门前还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她还没腾出空儿来和他换房间住,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她又气又急,连推带搡地把郎中赶出门外,“你说不行就不行?是你医术不高治不了,凭什么说爹爹不行了!
你走,爹爹不用你瞧,不用你治,你走!”
这边把郎中赶出门,那边走进南室,拿起荷包就往外走。
这阵子卖饼赚了不少银子,她要请来最贵的郎中救治沈明功!
还没走出西间,吴兆容呜咽着出来拉住她,“爹爹睁眼了,说要单独和你说说话……”
******
“月儿。”
沈明功苍老的声音一出口,沈月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爹爹,你好生躺着,方才那个郎中全是胡说的,月儿如今有银子了,去请来最贵的郎中替爹爹医治。”
沈月然抽泣道。
沈明功虚弱地摇了摇头,眼角挤出一丝苦笑,“爹爹的身子自个儿清楚,行不行不是谁说了算,而是这条命早就该是老天爷的了。
活到现在,爹爹知足了。
月儿莫哭,好好与爹爹说会儿话,好不好?”
沈月然含泪答应。
沈明功握住她的手,凄然开口,“月儿,这么多年来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莫要怪日辉,要怪就全怪爹爹吧。
全是爹爹,才连累你兄妹二人流落西北,全是爹爹,才连累你兄妹二人受尽白眼,全是爹爹的错。”
沈月然泣不成声,“不是爹爹的错,是月儿的错……”
不,不是沈明功的错,也不是沈月然的错,全是那对狗男女的错!
若不是被那对狗男女逼上天台,她怎么会穿越到沈月然的身体上来!
若不是她穿越而来,真正的沈月然怕是早就嫁给那卖长粒米的陈家公子,吴兆容不会天天把沈家闹得鸡犬不宁,沈日辉不用起早贪黑地外出做工,沈明功更不会从城头上掉下来!
她悲从中来,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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