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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暖忽地一把抓起炕头的裙子抖开,“妹妹瞧,这是我精心缝制了好几天的衣服。”
玫红色的裙子上原本绣着一枝斜出的绿梅,梅枝遒劲花瓣娇嫩,绣工很是精美,可就在梅枝横斜楚,裂了条大缝子,生生把梅枝从中间分成两半。
楚晴抬眸问道:“是二姐姐?”
“不是她还能有谁?”
楚暖咬唇冷笑,“昨晚我正准备睡下,她突然进来,二话不说掏出剪刀就剪……分明是早存了这个心思,要不谁出门还怀里揣把剪刀”
楚晴是惊愕不已,难怪楚暖生气,这么明晃晃的被欺负,叫她怎么忍?换到自己身上恐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长叹声,仍是劝道:“二姐姐纵不是,自有祖母责罚,今天是祖父生辰,四姐姐怎好穿得那般素净……惹得祖母不快,原本四姐姐占着十成理儿的,如今也只剩了四成。”
张姨娘着意地打量楚晴一眼,劝楚暖,“听五姑娘的话,换过衣服去吧?”
楚晴也劝,“今儿客人多,咱们当主人的不好不露面,再说要有那信口开河胡诌乱说的,传出去对咱们姐妹的声誉也不好。”
这种大日子,家里的姑娘们都要出去见人的,除非是犯了大错被禁足或者生病需静养才躲着不露面。
无论哪种,对名声都不好。
楚暖并非不明白这一点,稍犹豫起身进了净房。
楚晴一直等她妆扮好,才相互携了手一同往宁安院走。
行至宁安院门口,只听笑声琅琅,却是楚景陪着四五个衣饰华贵的男子正谈笑宴宴地往外走。
居中那人气宇轩昂身材挺拔,带着天潢贵胄独有的笃定与从容。
此时回转已来不及,楚晴低了头避在路旁等待他们经过。
脚步声渐行渐近,楚晴听到楚暖娇滴滴地招呼,“大哥哥。”
就看到那几人在她们面前停下,接着头顶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这是府里的姑娘?”
楚景笑答:“对,是隔房的堂妹……还不过来拜见几位殿下?”
后半句却是对楚晴两人说的。
殿下?果然是皇子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位。
楚晴不敢抬头,随着楚暖身旁亦步亦趋地行礼,“见过殿下。”
视线所及之处,是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袍摆,袍子下面缀着碧玺石的麂皮靴子忽隐忽现,彰显出皇家独有的高贵奢华。
“快免礼,无需这般客气,”
那浑厚的声音又道。
楚晴刚直起身,另有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子安怎么独独忽略了我?我不是皇子,难道当不起府上姑娘的礼?”
子安是楚景的字。
适才楚景的话语的确有些不妥,只说见过几位殿下,可他并非有意为之。
若是寻常人约莫都会一笑而过置之不理,这人却明晃晃地点出来,而且还是当着皇子的面。
也不知是什么人?
楚晴心中诧异,略略抬头,很快地扫了眼说话之人。
那人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头上带着高高的紫金冠,穿一袭艳丽的绯衣,衣襟与袖口用金线密密地绣着精致繁复的水草纹。
看上去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美。
只是投射过来的那种审视而又有几分不屑的目光实在让人厌憎。
楚景“哈哈”
笑两声,“是我疏忽了,周公子勿怪。”
并没有让楚晴姐妹行礼。
绯衣男子再说一遍,“我当不得府上姑娘的礼?”
这很明显就是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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