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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倒不关心这些,只瞧着楚晟单薄的衣衫,低声对暮夏嘱咐了几句。
暮夏提着裙子一溜烟跑了。
说话间,已到了四房院,楚晴见倒座房仍亮着灯,便道:“要不让老苍头搬个茶炉出来,四哥哥一边烹茶一边赏梅也是可以的。”
楚晟笑着拒绝,“不用折腾,我待不多久,略看几眼就回去……天气冷,五妹妹早些回吧,别受了寒气。”
因楚晟步子大,楚晴一路费力跟着身上热乎了许多,遂道:“先前给祖父做护膝得了些极好的兔毛,就给四哥哥做了件……马甲,已经让人取了。”
楚晟笑道:“既是给我做的,我就不说客套话了。”
话音刚落,暮夏胳膊肘挎着个蓝步包裹小跑着过来,楚晴将包裹打开,取出里头的马甲,“是套在中衣外头穿的,比袄子要利索,只护着前胸后背,并不妨碍手臂活动,外头再穿上外衫。”
又取出另外模样奇怪的物件来,“这是套在手上的,五个指头都能伸出来,写字时候可能不得劲,但翻书的时候就不怕手冷了。”
楚晟就着月色细细打量番,叹道:“五妹妹心思真巧,怎么想到的?”
“哪里是我?是徐嬷嬷想的点子,”
楚晴说着将手套帮楚晟戴在手上,得意地仰了头,问道:“是不是暖和了许多?”
月光下,她笑魇如花,眉目如画,黑漆漆的眸子里映着明月,璀璨得耀人眼目。
楚晟禁不住晃了会儿神,伸手拂了拂她风帽上雪白的兔毛,“你快回吧,好生歇歇。”
楚晴笑着扬扬手,拐到旁边的小径上。
楚晟看着她裹得粽子般臃肿的体态,唇角弯了弯,垂眸瞧见手上奇怪的手套,下意识地握紧手指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还真是又暖和又方便。
不免又朝小径望去,已不见了那个圆鼓鼓的身影。
只是下午周成瑾在他屋里说的那番话不经意地响起,“看起来国公府是真没落了,男人就别提了,以前个个上马就能打仗,现在……就说你们府里的姑娘,怎么一个个那么假?最能装的就是你那个四房院的妹妹,真是无趣。
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他自然为楚晴辩驳,可周成瑾却笃定地说:“看人要看眼,不信你仔细瞧瞧,她那双眼,一点儿都不安分。”
说实话,楚晟的确从没有端详过几个姐妹的相貌,刚才借着月光瞧了下,只觉得她的眼眸清若秋水,一下子就能看到底儿似的。
根本不是周成瑾说的那样。
敢情周成瑾就是在套他的话儿,就说呢,周成瑾怎可能仔细看过楚晴的眼?
***
回到倚水阁,楚晴用热水烫了手脚,然后一杯温热的羊奶下肚,整个人舒服到不行,倦意紧接着就涌了上来,刚上床就合了眼。
这觉睡得香,连梦都不曾做一个,睁开眼,窗纸已经泛起鱼肚白。
“别是晚了吧?”
楚晴忙不迭地穿衣裳,帐外传来问秋温和的话语,“刚才翡翠过来,说老夫人昨天累着了,免了今儿的请安。”
楚晴立刻扯下穿了半截的衣服,就势倒在枕头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是徐嬷嬷将她叫起来的,“既是醒了,姑娘就起身吧,昨天的两百个大字没写,今天合该补上。”
楚晴撅起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穿好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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