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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先生出主意呢……”
魏知县两手一摊,实诚道。
“唉……”
司马求叹口气道:“摊上你这样的东家,真是麻烦啊……”
“先生果有良策?”
魏知县闻弦歌而知雅意,激动的转过头来。
虽然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但不用成仁取义,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反复思量,这何常其实并没那么可怕。”
司马求苦笑一下,轻声道:“先说咱们最忌惮的锦衣卫身份。
这一点很是蹊跷。
如果他是锦衣卫百户,昨日过堂为何只字不提?只怕必有难言之隐。
既然他不提,咱们便当作不知。
至于将来锦衣卫会不会干涉,那就是上面的事了,与东翁没有关系。
不知者不为罪,锦衣卫再跋扈,也不至于找东翁的麻烦。”
“唔,不错。”
魏知县点头道:“那粮长的身份呢?这个也很麻烦。”
“都说粮长犯死罪可以纳钞赎罪。
我昨晚睡不着,翻看《大诰》,发现这一条出自洪武八年十二月癸巳,‘粮长有杂犯死罪及流、徙者,可纳款赎罪。
’”
司马求轻声道。
“哦……”
魏知县读圣贤书灵光,对法律条文的钻研,还只是刚起步。
不过也知道,所谓‘杂犯死罪’,就死罪中性质较轻的一种,与‘真犯死罪’相对,处刑一般也较轻。
简单说来,杂犯死罪就是十恶、故杀人、反逆缘坐、监守内奸盗略人、受财枉法中死者之外的死罪。
但这是什么意思捏?
“嗯,什么意思?”
魏知县不愿显出自己的无知。
但时间紧迫,也只能不耻下问了。
“即是说,如果能让何常招认故意杀人之罪,他便罪无可赎。”
司马求解释道:“否则,教唆、诱拐、藏匿这些杂七杂八的罪名,是动不了他的。”
“但他不招怎么办?”
魏知县皱眉道:“这种有恃无恐的凶顽之徒,又不能用刑,真是麻烦。”
“是可以用刑的。”
司马求摇头道:“朝廷对粮长,并无像对生员、举人一样明文规定之优待。
只是因为太祖皇帝重视粮长,粮长又关乎朝廷赋税,地方官不敢得罪,才陈陈相因罢了。”
粮长是给朝廷收粮运粮的。
苦水里泡大的太祖皇帝,目睹了每每收税时节,贪官污吏下乡逼索,害得百姓倾家荡产的景象。
待他登上皇位,便别出心裁地设计了这套民间自治的收解办法,整个税粮征收、解送的过程,统统不许官吏插手。
加上洪武朝的粮长可以面圣,还肩负为皇帝收集地方民情的任务,致使地方官对其心怀忌惮。
又怕粮长撂挑子,耽误了运粮,自己吃罪不起,是以优待粮长,给予秀才乃至举人一样的待遇,才成了地方官府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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